我的名字叫马万鹏,是一名来自21世纪的在校大学狗,我出生自一个平凡的家庭,成长在一个平凡的环境,入读了一所平凡的大学,结交了一些普通的狐朋狗友。或许我这一辈子本该一直平凡下去,万万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我平凡的生活轨迹……
犹记得那是2013年的一个暑假,我和从小玩到大的魏博秋一起登上了渡轮,准备结伴回老家。但天有不测风云,正在拿着手机对撸炉石的我们在船体的一阵晃荡中,差点双双摔出床沿。
“难道是触礁了!?不对,这可是长江黄金水道,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故?那就是撞船了?不对,也不可能,撞船不可能只有这么短暂的晃动。”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抬起头和魏博秋对视了一眼,这一刻都能从眼中看出对方的惊慌和错愕。
船舱外不时传来人群的嘈杂声、咒骂声,同时伴随着婴儿的哭啼声。过了一会儿,传入耳中的多了纷乱的脚步声,似乎船上的情况开始恶化了。
我有点犹豫不决,试图打开门出去看看,却被魏博秋拉住了。
“现在外面的甲板上肯定站满了人,又是黑夜,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群挤下水,太危险了。”魏博秋冷静的分析道。他从小就是这么冷静的一个人,有时候冷静得会让我感到害怕,但是此刻,我似乎也被他的镇定所感染了,静静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
“如果船员没有受伤的话,想必很快就会有广播通知的。”魏博秋又道。
他的话音刚落,高音喇叭就传出了声音:“请大家不要惊慌,我们的船意外搁浅,目前正在联系海事部门施救,请大家有序回到船舱……”
“呼~”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船没有出事,而且搁浅的话说明船肯定在长江边上,船上还有救生艇,想必生命危险是不会有的。
正想着,转头却发现魏博秋紧紧的皱着眉头,我心里的一颗石头又悬了起来:“阿秋?”
魏博秋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了我,然后指了指屏幕上方。
“没有信号?”我瞳孔猛地一缩,这是不可能的!长江沿岸都是城镇和发射塔,怎么可能没有信号!除非——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除非我们不在长江上!难道船员被恐怖分子劫持了,然后趁着天黑把船驶出了长江入海口!”我不断的脑补着,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魏博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这一夜谁都没有说话,相对无言,更没有听到后续的广播,又担惊受怕得迟迟不敢入睡。夜里常常传来隔壁房间的哭声,这更填一分心底的幽深。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炼狱般的煎熬中度过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才微微的亮了。毫无睡意的我,终于忍耐不住,轻轻的拨开了门,站到了甲板上。
看着眼前一片蔚蓝的水波,我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这尼玛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是应该在长江航道上航行的嘛!怎么一下子就跑到这种宽阔的水域里来了!
带着腥味和咸味的海风猛地扑打在我脸上,但我早已欲哭无泪。肯定是被恐怖分子劫持了!没跑了!要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到大海里去!
我身后的魏博秋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逝,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我们穿越了!一定是穿越了!”这时候,一个身材矮小的小伙子大呼小叫地从甲板的另一端飞奔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狰狞还是惊喜,实在令我难以形容。
“穿越你个大头鬼啊!”我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一句,暗自把这个状若疯魔的小伙子看作了精神病人。却不知,上天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直到我确认真相的那一刻起,我便怀疑其实是自己得了精神病,这一切都是幻觉,我没有狗血地穿越,只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就如同很多好莱坞电影里演的那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乘客沉不住气涌上了甲板,向着船长室走去想要讨要一个说法。可是,一群健壮的保安把他们拦下了:“大家冷静一些!请听从工作人员的安排,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们的水和食物都很充足,能保证大家的生活需要!我们已经安排了船员上岸求助,相信很快救援人员就会赶来!请大家冷静!”
一些人听从了这些说辞,暂时按下了心里的不安散了回去。但更多的人根本不相信或者不愿相信这一套说法,被未知恐惧占据了心灵的人们激动地高喊着、推搡着、哭泣着,甚至我还看到了有心怀不轨的人已经开始借着混乱窃取他人的财物。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夜时间,由于缺少了规则的约束,潜伏在人们心底的那只野兽已然开始蠢蠢欲动。我实在不敢想象,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啊!那是印度安人啊!”突然一声尖叫硬是压住了人群的嘈杂。
“怎么回事!这是拍电影吗?你们在耍我们吗?”有人惊恐交加地吼叫着。
不多时,岸边竟然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印第安人。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完全没有善意可言,一个个雄健的身躯都有如野兽一般充满了野性气息,那凶恶的眼神像是要将我们一船的人都吞噬殆尽一般。
嗖嗖嗖!几枚骨箭破空而来,人群吓得一刹那间就一哄而散。
魏博秋一把将还在傻看的我拉入房间,又“嘭”的一声关紧了房门,紧紧的扣上了门锁。
“安全第一。”魏博秋沉声道。
我点了点头,没敢说话,空气一时间有些凝固。
不多时,窗外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他杀人了!杀人了!”
“不用紧张,应该是有人用远程武器杀了一个或者几个印第安人。”魏博秋不假思索的说道,一下子就戳破了我心里的疑惑。
晚些时刻,船长通过喇叭公开了现在运盛一号船的现状和困难,他反复强调,由于一船人暂时脱离了文明社会,所以需要组建一个临时委员会来投票决定下一步。
虽然船长一直说着“民主”,“集体”等字眼,但事实上,我还是“被代表”了。
经过“民主选举”出的七位委员在闭门会议后,达成了某些共识——全体船员翌日一早就地上岸,伐木建屋,从零开始。
“看来没错了,这里是南美洲。”魏博秋一上到岸边便决然道。
“你看这个,”他拨弄了两下沙滩,扣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透明卵状物。
“巴西涡螺的卵,只存在于南美沿海。再加上这里中午的太阳处于北面,必然是南美洲无疑。”魏博秋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一阵哑然,心里还是不敢置信,毕竟一夜之前我还在中国,一夜之后怎么能到达南美洲。要知道,我坐的不是飞机,是长江渡轮啊!
“听说过魔鬼三角洲吗?”魏博秋轻声道,“有一些类似的记载,说是有上世纪的渔船在里面呆了几小时后出来,却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有二战的飞机穿越后也抵达了现代。”
“你是说,我们乘坐的船——穿过了时空隧道!?”
“有这种可能,毕竟现代的南美可很难看到文明如此落后的土著了。”魏博秋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理智地分析着。
随着全体船员分批上岸,“代表人民群众”的几个大腹便便的委员再次抬起了扩音喇叭开始分配任务。一些有过作战经验的人被分发了武器,组建了防备印第安人的警备团。而我和魏博秋,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由于都是年轻小伙,只得被分配去砍树。
天见犹怜,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砍树,砍得还是一个正常人展开双手都抱不拢的树。可是不砍也没办法,食物和淡水的分配权被委员会牢牢的掌握在手里,一旁拿着军用弩的警备团更是虎视眈眈,再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抵抗委员会的决议。
就这样,我咬牙撑过了第一天的新世界生活。因为不擅使用斧头,手上被磨破了几层皮,脚上起了几个水泡,浑身都搞得又累又脏。但介于委员会严格控制用水的规定,更是无法洗澡,别提有多痛苦了。
晚上回到运盛一号的房间内,我和魏博秋看到对方如同农民工一样的形象,都不由地大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就笼罩了我的眼眶,我想念父母,想念那些平凡的狐朋狗友,更想念往日的平凡生活。
魏博秋似乎还是那般冷静:“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有手有脚的活人还能饿死自己?别多想了,生存才是首要的!明天工作还有很多,快睡吧。”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阿秋每每都能在我需要慰藉的时候适时给我激励。可我没有注意到,就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魏博秋在他的床上侧过了身子,隐蔽地抹过自己的眼角。
从这一天起,我便开始了不那么平凡的生活,后面的故事我会一点点地告诉你们。请随着我的视角一起走入这个美丽神奇的新世界吧,我看到的是铁与血的战争,我看到的是灭绝人性的奴役,我看到的是幸福安居的移民,我看到的是欣欣向荣的近代城市崛起,我看到的是一个本该不存在于历史里的国度,却徐徐绽放出超越这个时代的文明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