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都督府东苑正厅中。
狄仁杰、李元芳、李羽三人正在聊着小天,三人间气氛看起来倒甚为轻松。
这就不得不佩服李羽身体底子好了。躺了一晚就生龙活虎的。
厅中,摆着一桌酒宴,菜色简单,肉是多,但是没有酒。
狄仁杰在主位,李羽坐在他的右侧。
“世睿啊,等下可要多吃点儿,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的补补啊。”
“谢大人关怀。”
脸带着一丝苦笑,李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下官现在可吃不下去啊。三十多名内卫在小连子山中被伏身亡,我现在实在不知日后回京如何向皇交代了。”
“不急不急。”
伸手拍了拍李羽的肩膀,狄仁杰出声说到。
“这幽州的逆渠案有我,一定能破的了。”
“多谢大人。”
冲狄仁杰拱了拱手,李羽的脸满是感激。
不过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只有鬼才知道了。
三人明显是在等着什么人人,现在客人还没到,三人就聊了起来,其中狄仁杰声音中带着一股殷殷的关怀。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响,在一仆役的引导下,走出一人。
来人对着狄仁杰长揖到地。
“下官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狄仁杰起身,李元芳与李羽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狄胖胖将之引入座。
看到此人的样貌,李羽的眉头挑了挑,这是真方谦借机现身了。
李羽面露惊讶的盯着方谦那张脸,心里暗道,这就是那刘金吧。
实质,李羽对他手中的那份名单也略微的有点儿感兴趣。
同时,李羽也终于明白了这狄仁杰今天为什么叫自己过来。
见这个从地牢中的方刺史,让李羽更了解的幽州案的始末,将来李羽回京也好交代。
几天前,李羽仅仅将自己吴王唯一后人的身份告诉了狄仁杰,她就这么对自己回沪,这让李羽有那么一小点儿的感动。
在看到李羽的时候,方谦先是怔了一下,但随即就表现的很淡定。
被李青霞放回刺史府,他可是做足了功课的,他自然知道李羽的身份,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目不斜视的,似乎丝毫不受李羽目光的影响。
方谦的淡然,引起了狄仁杰的注意,悄然瞄了他一眼。见李羽的“惊讶”,狄仁杰主动给双方介绍着。
“这位是内卫府副阁领,李羽。”
“这位是真刺史?”
李羽似乎“脱口而出”。
闻言,狄仁杰点了点头,简单解释一句。
“逆党气焰滔天,假扮刺史,控制幽州军政,将方大人软禁在刺史府中!”
说完,狄仁杰转头看向方谦。
“方大人这些年,受苦了!”
“今日得见天日,下官实在不胜感激!”
方谦又起身再拜,做感激涕零状。
恭维话叙叨完,狄仁杰朝李元芳使了个眼色。
李羽与方谦都看在眼中,只见李元芳从怀中掏出几样东西,刺史大印、委任制书、身份文书。
拿起制书,铺在桌,已然泛着旧意,深红的玺印图案依旧很清晰地印在边,在其下方,是一个朱泥指印。
见狄仁杰的动作,李羽立刻便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了,稍显讶异地看着他,这老狐狸是要验指纹了?
果然,狄仁杰笑眯眯地对方谦说到到。
“这是方大人当年就任之时按下的朱泥指印。不是本阁不相信方大人,只是假刺史案实在耸人听闻,值此多事之秋,本阁不得不小心!”
“下官明白!”
方谦点着头。面对狄仁杰的试探,方谦底气很足,那本身就是他当年按的。
早有仆人呈一盒印泥,一点也不迟疑,撩起袖子,方谦伸出拇指蘸着朱泥,按在一张白纸。
狄仁杰一直观察着方谦的表情,见其毫不心虚表现,神情似乎松缓了一些。拿着制状与白纸,狄仁杰仔细比对着指印,良久,终于露出了笑容。
“果然丝毫不差!”
李羽见着这个场景,心头泛起些异样感,有些感叹,这个念头虽然对指纹这玩意儿已经有了研究,但还没到后世能做死证的地步,不然青龙会早期往内卫府中塞的人早就暴露了。
方谦则装模作样地感叹一声。
“这三年来,若是有大人这般明察秋毫之官,那假刺史早就露出破绽了!”
狄仁杰闻言没有表态,哪有其说得那么容易。若不是下意识地检查假方谦的尸体,若不是方谦死于毒杀,也许就要等到今日发现那密道,无意找到真方谦,才会知道死去的刺史是假的!
“方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李羽突然出声说到。
“不知里阁领何事?”
听到李羽的话,方谦连忙说到。
“不知为何,听方大人的声音,总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我曾经审过的一个犯人。”
眼神凝视着方谦,李羽声音略微有点儿冷淡的说到。
“哦?”
听到李羽的话,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面露惊容的说到。
“那可能是李阁领审讯的犯人太多,记岔了吧。”
“但愿如此。”
意味深长的看了方谦,李羽就没有再出声。
看桌子前的气氛有点儿僵硬,狄仁杰开口说到。
“李阁领受伤,方大人刚被救出。”
狄仁杰笑呵呵的指着桌食物对方谦道。
“略备薄酒,还望两位不要嫌简陋!”
“下官不敢!”
方谦又是起身,微撅着屁股道谢。那副恭谨的姿态,完全让他挑不出错,但越是如此,反倒给狄仁杰一种异样的感觉。
李羽也一直注意着这真方谦,相比于假刺史的张扬跋扈,这正主可要“谦恭有礼”地多。
“谢大人。”
冲狄仁杰拱了拱手,李羽拿起了筷子,在桌子夹起了一块儿羊肉后将筷子放在了桌子。
这时,方谦当着三个人的面开始狼吞虎咽,夹着菜往嘴里塞,尔后两手抓着一块羊排啃。毫无吃相的表现,让狄仁杰与李元芳忍不住笑了笑。
李羽则有“先见之明”,方谦的表现在他眼里,显得太刻意了。
方谦的演技应当算是不错的,一副狼狈像,心里却平稳极了。悄然关注着三人的反应,都在笑,只是李羽嘴角的笑意,让他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见三人都未动筷,方谦这才抬起头,接过毛巾,略作擦拭,朝着狄仁杰讪讪一笑,有点不好意思道。
“卑职失礼了,还望大人恕罪!”
“久居囚室,环境艰苦,有此表现,人之常情,方大人此乃真性情也!”
狄仁杰笑呵呵的。
面色不变,沉吟了一会,狄仁杰方才看着方谦。
“方大人,可否与本阁仔细讲一讲,你是如何落入歹人之手的?”
闻言,方谦顿时心中一紧,他知道,最大的考验要来了。能否瞒过狄仁杰的眼睛,就看自己的故事编得怎么样了。
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缓解心理的紧张,方谦对狄仁杰娓娓道来。“三年前,卑职就职幽州不久,有一故人刘金来访。”
“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