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睿，跟我走走！”

在虎敬晖走后，狄仁杰对李羽说到。

大晚的，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花园中瞎转。

对于这老头喜欢散步的毛病，李羽是真不知道怎么吐槽，又不是刚吃完饭撑得慌，坐着聊不好么。

“大人心忧何事？”

看着狄仁杰紧锁的眉头，李羽不由得出声问道。

“如今幽州风波不止，突厥可汗已死，大周与突厥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啊。”

听到李羽的话，狄仁杰叹了口气道。

“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妫州有清夷、广边两军，突厥若有异动，定然会提前传讯幽州！”

闻言，李羽出言宽慰道。

“况且，早日内卫传信。突厥莫度部虽然有所异动，但皇帝已自长安归洛阳，诏令已下。西州都督唐休璟已率安西诸军东向威胁突厥西侧。大将军王孝杰调任清边道大总管任前军大总管。而且朝廷的援军也将不日北，右卫大将军、鄂国公薛怀义为主帅，统率关陇、河南的府兵。同时天兵军（驻地太原府，统军三万）总管赵允弼任副帅，他也已经在征兵备战了。”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听到李羽的话，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羽，狄仁杰出声说到。

“如今突厥虽横生内乱，但主战派已经占据风。如果两国交战，必然爆发北地的全面战争，大规模的主力会战在所难免。”

只见狄仁杰脸色沉重的说到。

“到时，战火所至，生灵涂炭，黎明遭灾。大军调动，轮输转运，国力耗损，府库虚竭。朝廷势必以重赋征天下银钱，一旦国内变乱，根本动摇。那就是内忧外患，这大周的天下可就摇摇欲坠了啊。”

“大人，民族之间，真的有和平吗？大人可别忘了魏晋南北时的刘聪啊。”

听到狄仁杰的话，李羽摇了摇头道。

“况且，我大唐是以武立国的。”

“哎。”

听到李羽的话，狄仁杰叹了一口气。

并且李羽还有一句话没说，虽然现在是武周，但底子都是当年的大唐啊。

也不知道说什么，狄仁杰低头开始了沉思。

这时，他抬起头时却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东跨院的门口。

“你对那方大人，不是心存怀疑嘛。走，我们这便门拜访叙话。”

狄仁杰心情调整的非常快，只见他指着方谦的屋子笑眯眯的说到。

看狄胖胖那副神态，李羽便清楚，那方谦，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要现形了。

脸也露出玩味的笑容，李羽伸手道。

“大人请！”

两人刚刚跨进院门，隔着空庭望去，方谦的居室之中亮堂堂的，两道人影晃动，一名仆役正躬着身，忙不迭的退出房来。

伴随着的，是方谦的怒骂声。

“大胆贱仆，谁让你擅闯本州居室的？”

听到方谦的喝骂，李羽与狄仁杰对视了一眼，李羽面露揶揄之色，仿佛在说。

我们来得真巧啊。

二人并未出声，远远地站着，静待后续。

仆役震颤的声音传来。

“小人是奉管事之命，给您送热水，伺候您洗漱的。”

话音一落，却闻方谦更加凶暴的喝骂。

“本州说了多少遍了，不用你们伺候，我自己会打理。再敢擅闯，定然严惩不饶，给我滚！”

只听门重重地被关，明显方谦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被骂了个灰头土脸，仆役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摇了摇头，满脸委屈地退下。

见此景，李羽与狄仁杰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方大人脾气很大啊！”

“看来今夜方大人有些不方便，我们还是不打扰了！”

没有管李羽语气中的那点讥诮，摆了摆手。

“我们回东花厅！”

说着朝李羽使了个眼色，会意之下，李羽朝一旁的一名卫士悄声吩咐道。

“你去把方才那个仆役唤道东花厅，狄大人要见他。”

“是！”

厅，狄仁杰坐在书案后，李羽坐在侧座，与狄仁杰交流着。

“大人，这方刺史的行举，岂不怪哉？”

听到李羽的话，狄仁杰转头问道。

“哦？怪在何处？”

“这方大人，在您面前时是那般恭谨有度，谦逊有礼。将他名中的一个“谦”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换了个下人，他便疾言厉色，恶语相向。这态度前后迥异，是不是显得有些表里不一了？”

坐在椅子，李羽看着狄仁杰，一边的嘴角勾起。

“看来你对这方大人，成见颇深啊!”

狄仁杰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李羽。

“也许是方才仆役，撞破了方大人某些私密事，一时气急，故此恼怒呢。”

“那这私密事，又是何事呢？”李羽嘿嘿问道。

“难不成是其在练习双手互博之术？”

李羽说着，在空中做了一个姿势，结果换来狄仁杰的一个白眼。

“你呀。。。”

“拜见大人！”

正自交谈间，方才那名仆役诚惶诚恐入内拜倒。

“哦。你起来说话！”

十分和善地笑道，狄仁杰对仆役抬抬手。

“多谢大人！”

狄胖胖的温言，令其心有所感，稍去紧张，站起身子。

手指着方谦下处方向，狄仁杰问道。

“刚才方大人，为何要申斥你？”

闻问，仆役有些犹豫。

“这。。。”

“有什么好迟疑的，实话实说即可！有狄大人在，你还怕什么！”

看到仆役的样子，李羽端起了一杯茶用杯盖玩弄着茶水。

闻言，仆役这才开始倒起了苦水。

“是这样的，这刺史大人太难伺候了。昨日傍晚，小人奉命前往伺候，便被方大人轰出来了。今日清晨，循例端盆送水，伺候其起身，也不让进入房中，铺床叠被，都是方大人自己做的，直言不需小人，让小人不得进入他房间。”

“嗯。”

狄仁杰顿首道。

“今日夜间，管事让小人再度送水伺候方大人洗漱，小人报告管事，反倒被管事训了一顿，说小人偷奸耍滑。无奈之下，硬着头去端水门，敲门之下，却无应声，这才闯了进去，然后惹怒了方大人！”

见仆役感叹的表情，狄仁杰同李羽对视一眼，不由安慰道。

“此事，确实是你受委屈了！”

“唉，小人本身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可是这方大人。。。看您，这么大的官，对我们这些下人从来都和颜悦色，不打不骂。”

“放肆！这些话是你能乱嚼的吗？”

闻言，李羽将将茶杯放在桌呵斥了一声。

只听到咚的一声，那仆役吓了一跳，面顿露惶恐，一下子跪倒在地。

“小人多嘴！小人多嘴！请大人恕罪！”

“好了，世睿。”

狄仁杰止住李羽，转头看着仆役。

“方大人久困牢笼，这方脱困，脾气差点，也是可以理解的，还请你多担待一些！”

闻言，仆役赶紧答话。

“大人，您言重了！”

挂着笑容，狄仁杰这才问道。

“你同我说说，在方大人房中都看到了什么？”

闻言，仆役想了想道。

“小人进去的时候，没有什么动静，透过帘幕能够看到，方大人正趴在榻休憩。发现小人后便爬起呵斥小人！”

闻言，狄仁杰眉头一皱，追问道。

“你说他是趴着睡觉？”

“正是！”

“好了，你退下吧，好生伺候方大人。我问你话之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挥挥手，狄仁杰叮嘱道。

“是。”

待其人退下后，狄仁杰方看向李羽。

“世睿，这些仆役也不容易，对他们，就不要太过苛责了！”

李羽摇摇头，不以为然，对着狄仁杰。

“大人，你就是太宽和了。御下之道，需恩威并重。既要示之以恩，也要御之以威，否则他们忘了尊卑主从，会出乱子的。”

“似方才那人，竟敢在大人面前乱嚼是非，拿您与方谦相比。这样的人，太不安分，需要敲打！”

“此言有理。”

听到李羽的话，狄仁杰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那百晓生教你的？”

“大人。”

听到狄仁杰的话，李羽无奈的扯长了语调。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狄仁杰说到。

“三人行，必有我师。你的那位恩施，改日可要给我引荐一二啊。”

“大人放心。不过我们现在还是说说这方刺史吧。。”

冲狄仁杰一拱手，李羽说到。

“我现在可是对方大人房间内的秘密很是好奇啊。不知您有何打算？”

闻言，狄仁杰两眼中流露出狡黠之意。

“今夜，说不得我们得让方大人挪挪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