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歌是青音楼的一名清绾,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仿佛已经很久远了,从她有记忆以来就已经住在这里。
久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她常常在想假如她就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少女。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
她常常羡慕那些官宦世家的小姐眼底一片澄澈。
少女的眼应该满怀清明大意和温柔阳光。
而她只有饱经风霜的沧桑,眼里见不到一丝光芒。
但在外人面前她也可以做到清纯妩媚,温柔如许。
悠悠岁月辗转她已十八岁,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底的哀伤只增不减。
红尘中遇到过了太多凡夫俗子,谈不上无感,只是总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没有一个人能给自己惊艳的感觉。
长歌也以为再也遇不到。
“长歌,柳公子又来了,真是千金一掷为红颜啊。”韩依蔓不急不徐道。
莫长歌听到后无言一笑。
柳公子,柳直。不过是官宦世家罢了,有钱的公子哥图个乐子。
只能说自己向来不喜欢什么皇权争斗,而他恰好也不喜欢官场斗争,两个人无形中有一丝契合。
轻脚上了楼,看见柳直已等候多时,微微向他点了点头:“柳公子今天来找长歌是又来诉苦?”
柳直听闻摇了摇头:“哪能每次都是向莫姑娘诉苦,我啊,怕你哪天烦了我可怎办。”
莫长歌听着他的打趣,哧地笑出来:“我可没说过会烦你。你这可折煞小女子我了。”
“听闻今天九皇子大病初愈,昏迷了三年倒是会挑日子醒来。不少大臣争相拜访,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弃后之子,无权无势,有什么可拜访的。”柳直实在想不明白。
弃后之子听起来是挺可怜的,又无依无靠,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权瑾在病之前一直锋芒毕露,深受皇上喜爱,只可惜一病就病了三年之久。
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后来者居上。郑嫔妃自从皇后下台后深得皇上圣宠,儿子权封也够上进,如今已在朝廷拉拢多方势力。
权瑾还能不能意气风发,无人知晓。
“今儿什么日子,你怎么说人会挑日子苏醒?”
“今天是十皇子权封的生辰,宫里正在大摆宴席,结果九皇子突然醒了,这宴自然就取消了。”
莫长歌抿了抿嘴:“说到底皇上还是更看重这九皇子。”
柳直:“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呢,真想见见。”
“你父亲不去拜访吗,你可以跟去。”
“算了吧,这皇宫我看着就发怵。”
莫长歌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皇宫的天说变就变,本无心参与,可到头来还是牵扯了进去。就这样深度厌恶皇权争斗的人儿被皇权刺得遍体鳞伤。
与柳直道别后已是深夜,莫长歌闲来无聊在小院闲坐,外面的月色动人,忽然瞧见一人翻进了自己院子,不禁蹙眉。
等离近了仔细一瞧,只见此人已经昏倒没有了知觉。
一袭白袍被血色染红,面色苍白,显得凄美又苍凉。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面貌,只知道后来叫人久久难忘怀。最先想起的就是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
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绝代风华,陌上人如玉。而她与他的故事也就此展开。
先动心的是他,越陷越深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