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黄昏如约而至,莫长歌吃了晚饭后和清欢一起回到屋子里,刚推开门就看见权瑾站立在窗边,窗户大开着,凉风吹得他衣襟拂起。瞬间就把清欢推了出去,对她抱歉一笑关上了门。
这才直视他,“你翻窗进来的?”
“恩。”
莫长歌顿时哑然无言,挪动脚步朝凳子走去,顺便说了句让他把窗户关上,随后仿佛当他没存在般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啃了起来。
眼神有一搭没一搭的瞄了他几眼,不多时打了个哈欠,想要下逐客令,话刚到嘴边就被权瑾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而咽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透过他漆黑的眸子仿佛感受到了炙热,莫长歌歪着头看向他。
“今晚月色不错。”
莫长歌被他没来由的话语惊到,月色?没关注,不清楚,话说为什么要冲着自己说,随后又被他突然蹦出口的话呛到。
“衬得你很美。”
她仿佛看见鬼般结结巴巴开口:“你正常点儿!”什么时候连这种调情的话都学会了,这可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九皇子。
权瑾蓦地移到她面前,微微弯了腰,眼里含着三分笑意:“姑娘可否赏个脸面,一块赏个月。”
“不去,滚。”
话已出口,莫长歌想收回都来不及,怎么就这么冲动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胆怯的瞟了一眼权瑾,见他神情怔住,心想自己完了完了,逞一时之快,悲了个催的。
但是事实上从莫长歌拒绝他后,权瑾是一脸疑惑,剧情的走向好像不太对。权以白说女孩子都喜欢赏个月啊,赏个花的,怎么到她这自己就硬生生的被拒绝了,莫不是权以白骗了自己。
而这一切落在莫长歌眼中却认为他眉头紧锁是在思考怎么弄死自己,脑子飞速的转动想补救的方法,一股脑的吐露出长篇大论,
“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去当然去,殿下亲自邀约,我怎么会犯贱的拒绝呢,今晚月色确实挺美哈,不去是傻子。走嘛?”
权瑾静静地看着她这拙劣的表演,眼里的小心翼翼再明显不过,瞅着她缓慢地移到床边,直起了腰来,漫不经心地说道:“门在这边。”
“......”
莫长歌吞了吞口水,呵呵两声,以龟速朝门口走去,经过权瑾身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蹑手蹑脚推开了门,“您请~”
随后磨磨蹭蹭跟随在他身后,一路上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见,突然前面人停了下来,莫长歌一不留神撞了上去。
“前面来还是我旁边,自己选择。”
额。
莫长歌果断的走到了权瑾的前面,甚至离他两米远,权瑾扶额无奈的说道:“你在前面带路吗?知道我要去哪吗?”
“不知道啊。”莫长歌故作一脸天真道。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突然余光瞄到不远处有个亭台,语气满是兴奋,指着那:“就那了,我瞅着不错。”
说完完全不在乎权瑾同意与否,直接大步朝亭子走去。权瑾见状垂眉,收紧了下颚跟了上去。
莫长歌一点儿也不扭捏作态的靠在栏杆上,坐在一栏处,抬头仰望夜空,一轮明月高耸的挂在漆黑的夜空中,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笼罩在大地上,赏月这么高级有情调的事她还真么做过。
双眼无神的聚焦在空中实在是索然无味,干脆扯起闲篇来:“我听说你之前昏迷了三年?”
权瑾站在一旁没有回答,那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突然大病不起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搞鬼,后来醒来后也没有告知任何人,这病一装就是三年。
还意外的发现自己最敬重的大哥对自己起了心思,于是将计就计,就这样过去了三年。蛰伏三年为的是什么?
权瑾知道原本属于他的一切该拿回来了,不争不抢向来不是他的作风,要是问他后悔吗,答案很简单,他只后悔没有早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更加轻而易举。
思绪再回来时,发现莫长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酣然入睡,恬静的容颜在月光的照耀下真的很美,权瑾默默把身上的衣袍解开盖在她身上。
栽了吗?
或许吧。
权瑾自己也说不清楚,从遇上莫长歌开始自己的行为就有些不受控制,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停留在她身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变了,变得不像他自己,事情似乎不受控制了。
是福还是祸?
他拿不准。
天蒙蒙亮,莫长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头正靠在权瑾肩膀上,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意识慢慢回笼,自己昨晚睡着了。小心的挪动身子慢慢远离他,不料还是惊醒了他。
权瑾还没清醒,嗓子略微沙哑:“醒了?”
“抱歉,昨晚睡着了。”
“没事。”
莫长歌无所适从的扭头看向一边,突然惊奇的发现太阳正在缓慢从天际线升起,语气里满是惊喜:“是日出唉!”
权瑾伴随着她的话语仰头望向远处,太阳的光辉灿烂照在大地上,给冬天带来了温暖。
此时的两人安静伫立,远远望去仿佛一幅画卷,叫人不忍心打破。
可是安静总有时,热闹也终有时。
阿杜寻了过来告知权瑾上早朝时间快到了,莫长歌在一旁静静的站立不打扰二人,随后自觉的离开。
权瑾瞟了眼她离去的背影,抿唇半响打算转身离开。
“权瑾。”
他蓦地回头,只见她气喘吁吁跑了回来,把手里的袍子放在他手上,浅然一笑。
突然间权瑾心理萌生出一丝想法,就停在这里,永远的停在这里,有多好。
莫长歌见他接过衣服就安心的离去了,不再停留片刻。
“主子,该离开了。”阿杜出声提醒他。
权瑾回神点头。
韩咨早已备好马车在一旁等候,见二人过来连忙去迎接,“主子您一夜未归,属下和阿杜还以为您出事了。”
权瑾淡淡回了句“无事”便踏上马车。
阿杜默默飘过一句“不会说话就别说”,惹得韩咨摸不着头脑,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权瑾进了马车闭上了眼睛,莫长歌的气息还若有若无的飘散在自己周围,强压下蠢蠢欲动的欲望。
韩咨进来时就瞧见自家主子满脸疲惫,轻手轻脚挪动到座位上。
每天的早朝都索然无味,无非围绕着各种琐碎的事,权瑾都不屑于去听,每次都心不在焉的走神。
朝堂上的哋光剑影一一被他忽视,各个势力的暗自较劲他也懒得去理会。
日复一日,时间光影交错,似箭般飞逝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