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一天到来了,莫长歌满心欢喜前往约定地点等他,打算带他去青音楼,只是这一等一直到了晚上,他还没有出现,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可能有事,结果却有一个略微年长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冷声对自己说:“他不会来了,回去吧,以后离我儿子远点!”
原来是他父亲,莫长歌双唇蠕动:“他会来的,我和他说好的。”
“你一小姑娘家知不知羞,还想让我儿子替你赎身,不愧是青楼女子,出身恶心,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勾引他人。”
“我没有!”她瞪大双眼不卑不亢看向他。
“还狡辩,给我打!”
身后的家丁听令一拥而上对她拳打脚踢,打累了才散去,国侯公留下一句“以后别再见我儿子,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带领着众人离开。
莫长歌蜷缩在地上无声落泪,说到底还是自己愚蠢。
雨滴悄然落下,瞬间倾泻而下,打湿她的全身,忍痛起身一瘸一拐朝前走一步一步穿过姗姗来迟的闻人轻,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决绝的表情,嘴角的血还在往外冒,她却不知疼痛,诡秘一笑。
听完这一切权瑾沉默不语,闻人轻又说道:“其实,当时我被我父亲锁在了房间里,等我挣脱而出,赶去的时候一片狼藉,我感觉她突然就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
“青山,我想她已经不怪你了,她也知道你无能为力。”权瑾知道莫长歌那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到,所以很显然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闻人轻忍不住自嘲,“她遇上你,其实很幸运。”
“你也一样。”
何其有幸遇到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权瑾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去了青音楼,莫长歌听了后反而嘲笑他,“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不就那次我受伤了?”
莫长歌摇了摇头,“我十四岁,遇见闻人轻之前,当时我饿了一天,你恰巧路过,看你长得漂亮就出口了。”
权瑾震惊的转身,她这一说唤起了他的记忆,当时路过青音楼,有个没大没小的丫头冲他喊:“大哥哥,去哪啊,能带上我不?”一脸的轻浮,实在很难让人喜欢。
“所以,你一眼就认出是我了?”
“对啊,这么漂亮,怎么可能忘记!”不仅没忘记,还耿耿于怀他的“滚”,以至于受伤那晚莫长歌只想把他丢出去。她咬牙切齿一副想要咬死他的表情。
权瑾也没想到他俩居然那么久之前就见过,所以说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莫长歌无视他的神情自顾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手里端着一果盘,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塞葡萄,他见她吃的开心但是张嘴就来了句:“你不吐皮?”
“谁规定吃葡萄非得吐皮,我乐意~”莫长歌摇头晃脑的说。
呛得权瑾也无法反驳,只能低头假装沉思,她见他沉默不语,故作神秘的朝他勾了勾手,他不明所以的上前靠近一步,莫长歌笑嘻嘻的说:“有没有兴趣赏个花?”
“我面前不就是吗。”权瑾眉头一挑,亲眼看见她脸颊迅速变红,不自在的扭头,“哈哈,今天真热啊。”边说边起身远离他。
在她自认为安全的位置站定脚跟,又说道:“我有一件事很好奇。”
“什么?”
“就是,十年前权封才多大,也就十一二顶多了,他那么小就知道在你身边安插人了?”莫长歌一直想不通这些事,一个小孩儿没他人的引导能城府这么深,怎么可能,当然权瑾除外,他就非人类。
权瑾双瞳幽深,说起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听完他的话莫长歌才恍然大悟,“所以,就这么简单,偷听到的?”
“准确来说是有人指引我去的那。”权瑾淡淡开口解释。
“谁?”
“郑嫔妃身边的李公公,已经去世很久了,他之前照看过我。”说起这个来莫长歌很明显的看见他眼神里略带忧伤,看样子这个已逝的李公公对他应该挺重要的,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权瑾叹了口气,又说道,“说到底李公公是因为我而死的。”
“恩?”
“郑嫔妃想下毒害死我,在我的饭里下了毒,不过也是凑巧那几天我因为偷溜出宫害死了当时的丞相,父皇命人带了我回来闭门思过,我为了反抗滴食未进,李公公看不下去天天来送饭,郑嫔妃下毒的那次,李公公为了让我吃饭特意先尝了尝,还冲我说真香,确定不要尝尝吗,真的不饿吗。”权瑾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剩下的他实在没有勇气再说出口了。
莫长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轻咬嘴唇,试图转移话题,“为什么要杀当时的丞相?”
“因为,他与外戚勾结。”
“可我听到的版本是他女儿勾引你,反而被你激怒?”莫长歌突然懂得有时候传言也不可信,权瑾不一定像世人所说的一样那么可怕。
“确实,有这样一方面。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权瑾心胸坦荡。
“正巧,我不喜欢好人。”莫长歌双瞳涟水,笑意明显,说出的话看似不经意但属实让权瑾意外。
权瑾无奈自嘲:“你这样,我还怎么舍得放手。”
“那就别放,权瑾。”莫长歌语气坚定地说。
另一边的权封已经颓废了好久,闻人语见他一点儿精气神也没有,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让她问也不现实,她知道他准定不愿意说,只能吩咐丫鬟多看着他点。
“你不用陪着我。”权封喉咙早已沙哑的不像话,抬头看了眼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闻人语,又对下人说:“送夫人回去。”
闻人语挣脱道:“不用,你要喝水吗?”
“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我不需要。”权封立即拒绝了她,她见他这样决绝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离开,临拐弯又瞅了他一眼不再停留。
权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敢再面对他人,只想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把自己藏起来,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个笑话吗,他看不清了。
很快权封一蹶不起的状态传到郑嫔妃耳中了,她无奈的亲自前往听雨楼,一进门就看见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封儿,你最近怎么回事!”
“母亲,咱们是不是做错了?”权封内心挣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