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山顶也已经天逐渐黑了，莫长歌直接坐在了地上幽怨地目光直视他，而后者只是扫了她一眼就开始打开檀木盒子，漫天随风飘扬，就像有灵魂般知道它们该何去何从，去往哪里。

莫长歌：“回家了。”

权瑾听到她的窃窃私语，紧皱的眉头不自觉舒展开来，眼瞅着天已经黑暗无边再不下山就来不及了，伸出手掌示意她，“走吧。”

莫长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跃而起，就那样让他的手还悬挂在半空中，嘴角勾起狡黠的的弧度，不急不慢的朝下走，没走几步发现他还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歪头眯着眼瞅着自己，威胁的意味尤为明显，她扶了扶额头，小步挪到他跟前把手交给他，“走吧。”

说着就要前行，结果某人还是一动不动，她瞠目想要脱离他的手掌，质问的话还未说出口，他就甩开了她的手，“冷冽”的说道：“我自己能走。”

不是，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逗人玩吗？莫长歌坚信自己绝对不可能会错意，那只能说明某人害羞了，果不其然跟上他的脚步，发现他耳根已经红透，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等回到平曜王府已经是三更半夜，在权瑾的一再强调时间很晚，青音楼进不去的基础上，莫长歌再一次住在了王府里，不过清菀虽然依旧每天有人打理，但是当初的两个丫鬟已经被派送回了原先的地方。

这里显得尤为清冷不少，莫长歌还未抬脚进门，手里摸索着木门，嘴里念叨着：“好久没来过了。”

“进去吧，府里没有女婢只能委屈你点了。”权瑾缓缓开口。

“我又不是什么大小姐，非得让人伺候。”莫长歌朝他吐了吐舌头，飞快的溜进了院中，权瑾嘴角微抽跟上脚步看着她东看看西瞧瞧。

这院子一如她刚走时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就连台阶下的青苔都一如往日的模样，她不知道的是这里的一切其实都是权瑾亲力亲为，根本不让下人接触，连院落里大大小小一切事物都是他亲自打理。

“早点睡吧，已经够晚了。”月亮早已经高高耸起，权瑾瞟了一眼说道。

莫长歌置若未闻的点了点头就径直走进厢房关上了门。权瑾又停留了几秒，知道屋里的红烛摇曳，明晃晃的透过窗户落在地上他才离开。

嘴角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有多久没看到那里灯火通明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总是在失眠的时候悠悠的转到这来，看到漆黑的一片，只为攒满失望而归。

翌日

莫长歌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踏实又舒服过，日上三竿才起床，想着今天得问问柳直什么时候有空，急匆匆跑出去，就和迎面走来的阿杜相撞。

“长歌姑娘？”阿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权瑾呢？”这个时候应该早朝结束了，阿杜难道没跟去还是已经回来了，莫长歌行动快于大脑直接出口问道。

“主子还没下早朝。”阿杜如实回答。

莫长歌点了点头就要朝外走去，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跟洛公子说一句让他那也别去，等我。”话罢了人也一溜烟就没了踪迹。

阿杜摸不着头脑的去把话原封不动传到了洛言耳中了，洛言听后有气说不出，这是拿他担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东西吗？！

莫长歌一脸忧愁的站在柳府前，也不知道柳直在不在家，就这么一股脑的冲了过来，这下人通知的时间也够长，怎么还不出来。

姗姗来迟的柳直听到门外有个小姐找他不禁蹙眉，谁会前来呢，到达了门口才发现是莫长歌，惊喜的喊道：“长歌？”

“柳公子真是让我好等待。”莫长歌十分语气自然的收紧了下颚。

“抱歉，有什么事进来说。”柳直冲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莫长歌拒绝道：“不了，有时间的话现在和我去趟平曜王府，洛神医在那等着呢。”

柳直一听她是为这事而来，高兴地合不拢嘴，“有，有，有，怎么会没时间呢，真是麻烦你了。”

莫长歌抿嘴笑了笑没回话，两人很快就到了府里，洛言已经准备充分慵懒的靠在墙角，慢慢悠悠开口，“听说你找我？”

柳直低头，恭敬地说：“晚辈早有耳闻洛神医妙手回春，能从死神手里抢人。”

“别别别，那倒不至于，夸张了啊。”洛言冷眼瞧着他拍马屁，不过看在他眼神真挚的份上，“你母亲怎么了？有什么病？”

“实不相瞒，家母已经在家卧病一年之久，期间也寻过不少名医，但都束手无策，而今病情更是家中，在下实属无奈，还望洛神医能指点迷津。”柳直神情悲伤，伤心的气息一泻千里。

莫长歌对此无感，毕竟人命由天，她不觉得要违背天意是什么好事，生死有常，不过也许是她没感受过亲情吧，所以不太懂那些有亲人的感受以及失去亲人的悲痛。

洛言听完了柳直的话不禁蹙眉，他也不是一个善良之人，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救治不相干之人，要不是看在莫长歌的面子上，准确说是权瑾的面子上，他怎么也不可能会答应这件事，过了良久就在柳直都不抱希望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却淡淡开口，

“可以。”

柳直欣喜若狂，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多谢洛神医，您的大恩大德柳直一定莫敢相忘。”

一旁的莫长歌困乏的打了打哈欠，慵懒的声线：“我就不跟去了，你们去吧。”

“你不去？”洛言声调斗转上扬。

“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懂医术。”莫长歌双手摊开，不懂他激动什么，自己跟去干什么，又帮不了忙，还不如去逍遥自在。

洛言无奈白了她一眼，“不是你朋友？”

莫长歌一顿，“所以？”

“你不去？”

“不去。”

莫长歌坚定地回答，不顾二人的眼光直接坐在椅子上，朝一直在门外看戏的阿杜说道：“阿杜，有茶吃吗？”

阿杜听到吩咐急忙收起神情，“有，您等下。”便飞速跑到后厨去拿。洛言见她铁了心不跟去只能“罢了罢了。”不跟小女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