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九章(1 / 1)山竹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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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莫长歌才郑重的点了下头,“好。”

终于如愿以偿,权瑾上前使劲全身的力气拥她入怀,低声缠绵:“我明天就去通知一下父皇。”

莫长歌默不作声。

翌日

权瑾早朝结束后就去了万庆帝的寝殿,万庆帝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瑾儿这是有事?”

“父皇,儿臣想迎娶青音楼的莫长歌。”权瑾突然下跪,语气冷淡。

“青楼女子?你莫不是在胡闹?”万庆帝听到后吓了一跳,满眼不可相信,权瑾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红红尘女子?

权瑾垂眸,声线低沉:“儿臣认真的,请父皇成全。”

“瑾儿,你觉得朕会同意?”万庆帝质问道。

“儿臣非她不娶!”同样权瑾一丝一毫不退让,态度坚决。

“你!”

“罢了,随你来吧,朕已经管不住你了,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就好!”

万庆帝心想以后有的是手段逼迫他休了那女子,随后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

没过几天九皇子大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国家。虽然权瑾即将成亲让众人惊讶不已,但是更为吃惊的还是成亲的对象居然是青音楼头牌,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莫长歌干脆闭门谁也不见,省的闲言碎语,没完没了。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成亲当天,举国上下穿上节庆盛服,张灯结彩。宫中御道上都要铺设红毯,门神、对联焕然一新;午门内各宫门、殿门都要红灯高挂;各个宫都悬挂双喜字彩绸。

凤冠霞帔、红奁铺地、一路蜿蜒的嫁妆宛若金龙般浩浩荡荡,一铺十里、天地之间流光溢彩。

诗一行,歌一行。衣袂翩跹彩笔扬,浓情画水乡。

甬江旁,姚江旁,十里红妆十里长,嫁郎梦一场。

里红妆也。

莫长歌娇娇倾国色,缓缓移步马车,端正的被一旁的丫鬟扶上了车,冰肌藏玉骨,一袭大红丝裙拖地,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结尾,井然有序,路旁边铺满花瓣,娇艳欲滴,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在嬷嬷的注视下。队伍扬长而去,直达平曜王府。

正午时分,日光照在汉白玉台阶上,热烈耀眼,红色的地毯铺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芙蓉花,莫长歌身穿百鸟朝凤云霞五色婚服,一头青丝尽数挽起,头戴金丝凤冠,步伐摇曳生姿,熠熠生辉,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移步到权瑾身旁。

权瑾背手而立,深情的注视着她,目光一瞬也离不开。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手牵手移步大堂。

礼成。

权瑾并没有参与外面的酒宴,反而让阿杜守在门外不让他人打扰。莫长歌掀开帘子,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这凤冠实在是太沉了,压得她难受,余光看见权瑾进来,嘟嘟囔囔,“成亲好麻烦。”

“不能让他人以为我不重视你,懂吗?”权瑾走近。

“懂。”莫长歌怎么会不懂他的用心良苦。

夜晚来临,黑夜吞噬了一切。外面如火朝天,里面同样。

等莫长歌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此时浑身乏力,肚子早已饿扁。

手轻轻摸了摸肚子,叹息一声爬起来去觅食。

此时府里静悄悄的,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溜入厨房,翻箱倒柜,神奇的发现柜子里还剩下半只鸡,美滋滋的啃起来。

不一会儿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大摇大摆离开。路过池边的柳树时听见了一阵悦耳的琴声,说实在的莫长歌自从来了廖风轩就没再碰过琴,一时有些手痒。动心的朝凉亭走去。

风华绝代,灼灼其华,眉目如画,应是春色佳人。

这是莫长歌看见权瑾弹琴时,脑海里对他的评价。

一曲终了,权瑾抬眸,清澈的眼眸倒影出眼前人涟涟桃花的痴情。不过眼前人明显不是为人所痴,因为眼里看不出半点情欲,反而伴随着浓烈的欣赏。看样子是为琴声所痴。

莫长歌收起神情,眼中焕发出熠熠光彩。

“过来。”权瑾向她招手。

莫长歌一愣,不解的目光投来。他也没在意,起身拉她入怀,二人身影交叠,从外面看去就像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人。

莫长歌偏头看向他的侧脸,长长的眼睫不经意颤动,胸口传来咚咚的声响,强迫自己冷静不再去看他。

权瑾垂眸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私语,喷薄的热气全洒在她耳垂,顺着脖颈偷偷向里滑进。

“弹《红颜劫》吗?”

莫长歌不明所以他要做什么,权瑾继而附上她的纤纤玉手,指尖纠缠,拨动琴弦。清雅悠扬的声音传来。

“斩断情丝心犹乱,千头万绪仍纠缠

拱手让江山,低眉恋红颜

祸福轮流转,是劫还是缘

天机算不尽,交织悲与欢

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拱手让江山,低眉恋红颜

祸福轮流转,是劫还是缘

天机算不尽,交织悲与欢

古今痴男女

谁能过情关,谁能过情关”

继而一道缠绵悱恻又悲伤难诉的低吟声在耳边响起,莫长歌才发觉原来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好听到让人忘了世间万物,凡尘俗世,仅仅沉醉其中,仿佛天地间只剩你我二人。

“不去皇宫请安这样好吗?”莫长歌轻声问道。

“无碍。有我在,别怕。”权瑾在她耳边轻声回答道。

转眼时间来到第二天,天微微亮,残月还依旧悬挂在空中,像盛开的梨花花瓣。

莫长歌推窗凝望,那如帘的雨幕在迷雾里掀起而又垂落,那雨打芭蕉的滴答声在急管繁弦中轻轻吟哦,像似吟诵着一曲永远生动。

雨似乎小些了,夹杂着风声。窗外的风又在讲述着凌乱的过往,一幕幕回忆就这样被窗子挡在外面瑟瑟发抖。

雨停了,可是仍然可以听到水珠滴落在树叶上跳舞的声音,青石板上不时溅起几朵美妙的水花,湖面上的雾气慢慢退去,视线中的一切都仿佛刚淋了浴,显得越发妩媚而多情。湖旁的那座凉亭在淡淡的雾气的氤氲下,颇有些婀娜多姿。

莫长歌叫来了阿紫,打算带着阿紫出府,阿紫忍不住好奇:“王妃您要去哪?”

“这附近有什么贩卖新鲜鱼的地方吗?”她偏头询问。阿紫一笑,别说她还真知道有一家,高兴地拉着她前去。

买好了鱼只身去了厨房,把大厨和打杂的小厮都赶出去,一个人关上门瞅着那在水里活蹦乱跳的鱼,一筹莫展。

“您一个人可以吗?”

“我哪知道。”

厨房内,莫长歌首先卷起衣袖,把鱼用手抓了起来。放到案板上,可这条白鲢在案板上跳来跳去。无从下手。

拿起菜刀心一狠把它敲晕,经过一番折腾后,总算是弄好了。然后食指紧紧地将鱼捏住,把它按在案板上,用刀艰难地一下一下地刮着鱼鳞,那鱼腥味让她几乎呕吐,但依旧刮着,“啊!”她叫了一声,左手食指已经被刀划开了一道伤口,殷红的血流溢出来,随意用水冲了冲。就开始给鱼破肚子了,小心地破开鱼的肚子看到了鱼肚子里的内脏后,把内脏弄了出来。然后,扔到了一旁。

若要煲一碗好汤,就必须掌握好火候,还要加进适当的材料;水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有的时候需要大火煎制、有时却要微火细熬。

不多时看她折纤腰以微步,眸含春水。端着鱼汤进了书房,就看见他正襟危坐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走近把鱼汤放在一旁,低头望去。

小声低语:“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念着念着突然意识到这笔迹貌似有些熟悉,顿时明了这是自己某日闲来无事拿来练笔的文章,瞬间夺过来,有些恼羞成怒:“不是自己的东西不知道不应该动吗。”

权瑾哑然失笑:“害羞了?”

“没有。”

“这汤给我的?”权瑾视线停留在它上。莫长歌恩了声:“我亲自熬的,一滴都不能剩,统统喝掉。”

权瑾低头不语,端起碗来凑到嘴边,一喝而尽。鱼汤色白如乳,肥而不腻,滴在桌上会自然凝聚如珠,鱼肉吃在口中细滑柔韧,回味悠长。

鱼香弥漫,如杯好茶,汤味醇厚,适口益饮,汁液明透,温胃润肠,载杯清水,仍有余香。

余光突然顿住,瞧见她手指细长的伤口,“疼吗?”

“没事。”莫长歌轻摇头,将双手挪到了背后。

莫长歌从早晨就孤身出门去了青音楼,听清欢哭诉了半天,又安慰了她半天,接客这种事迟早会面临,除了适应接受别无选择。

这一呆就是一天,出来时太阳已经下山,她加快了回王府的脚步,周围静悄悄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莫长歌拢了拢衣服,走在夜色中。

寂静的连个鸟叫声都没有,突然一阵风袭来,伴随着后背的疼痛,整个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眼前人大掌捂住她的嘴叫她发不出一点声响。

只见面前的人摘下面罩露出容颜。

“十皇子?”

惊讶的声音传来,权封无奈又捂上她的嘴,声音无力:“小点音。”随后一阵脚步声袭来。

“没有,这边没有。”

“去那边找找。”

说话声与脚步声渐行渐远。权封支撑不住的埋在她的颈窝,莫长歌这才发现他手臂受了伤。

“带我去个地方疗伤。”

莫长歌一听,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一个两个都把自己当大夫了不成,语气尽量平静:“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府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了。”

“青音楼,我只能带你去那。”

“好。”

莫长歌无奈扶着他前往青音楼,偷偷摸摸到了清欢的房间。没有见过血腥场面的清欢吓得顿时无言。

她此时也来不及解释,叫清欢打盆温水来,再找块白布来。“这没有药,只能暂时凑活一下了,委屈十皇子了。”

权封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瞅着清欢,莫长歌抚额叹息:“放心,她不会说出去的。”这才收回视线闭上了眼。

“清欢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清欢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哦,好。”

“好了。”莫长歌放下满是血迹的手帕,随意地扔在水盆里洗了洗,又把污水直接倒在了窗边的茉莉花盆里,好似只是单纯浇了个花,又有谁知道那是盆沾满血迹的水。

片刻血水溶于土地之中。权封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

“怎么?”莫长歌见他直愣愣地瞅着自己。

“我在想假如你是我的人该多好。”权封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莫长歌偏头一笑:“十皇子说笑了,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只属于我自己。”

这样一个女子确实与其他人不一样,权封实在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她,聪慧?未免太过肤浅。冷艳?似乎又可柔情。

“找不到夸赞的词就别找了。”莫长歌竟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让他一惊,久久不知该回应什么。

莫长歌又继续说道:“十皇子的眼神太过单纯,心中所想都表露出来了,很难不叫人看透。”

“那...权瑾呢,你也看懂了他。”

她倒是不似之前那般坦然,摇头,仿佛自言自语:“我看不透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又不喜欢什么,他都隐藏起来,把自己藏匿于黑暗之中。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和他成亲了?”

“怎么?很意外?”

“也不是。”就是心里感到空落落的。

说完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搭话,就这样一夜未眠。莫长歌望着窗外星月隐藏,天空已透明,声音略显沙哑:“十皇子还不走吗?”

空荡荡的无人回答,她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离开。推门而出,清欢正倚在门口呼呼大睡,轻声叫醒她去屋里睡,自己离开。

莫长歌自此以后每日在这平曜王府安心的当她的王妃,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又快活。

此时她正在院子里躺椅上悠闲的享受阳光,小香和阿紫就伴在自己左右,一切仿佛回到了曾经,什么都没有变化,但其实什么都变了,此时的身份,此时的心情。

阿杜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神情慌张的来到莫长歌面前,“王妃,四皇子来了。”

“权瑾呢?”莫长歌抬眸凝视。

“主子在三皇子那。”阿杜如实回答道。

莫长歌顿时起身去迎接四皇子,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何,但总归还是要防范些,“阿杜你从后门离开,去通知权瑾。”

“是。”

权炎在前厅漫不经心地坐着,直到看见莫长歌缓缓走来。“四哥今日前来是来找权瑾的吗?真不巧,他不在。”莫长歌在阿紫的搀扶下落座,语气平淡。

权炎随即一笑,“我是来找你的。”

“我?”莫长歌歪头眯着眼,不懂他这句话。

权炎随意点了下头,莫长歌坐直了身子直视而去,“那不知四哥找我有什么事情?”

“实不相瞒十弟从边疆跑了回来,毫无下落,所以想来问问他有没有来找过你。”权炎一直打量着她的表情,高深莫测的眼神却没有让莫长歌为之一震,反而匿笑一般,“四哥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来找我?”

“按理来说我和十皇子交情尚浅,是给您带来了什么错觉会让您这样以为?”

权炎嘴角一抽,垂眸品了一口茶,“但愿你真的问心无愧。”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该心虚的是您吧。”莫长歌收起了笑意,语气凉薄,这对话实在是没意思,打什么哑谜,当真以为她傻不成?

“四哥趁我不在,为难我夫人是几个意思?”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但又充满震慑的声音。

阿杜急忙跑到三皇子府上去寻找自家主子,权瑾正在和权以白商议去凉国看权妃芜的事情,就看见阿杜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权瑾扫了他一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杜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完整的说了一句话,“四皇子现在在府上。”

“四哥?”权瑾皱了下眉头,“三哥那我先回去看看。”

权以白点了下头,目送他离开。

刚踏进王府就听见权炎说道,“但愿你真的问心无愧。”他不太清楚两人聊了什么,走近就听见,“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该心虚的是您吧。”莫长歌收起了笑意,语气凉薄,这对话实在是没意思,打什么哑谜,当真以为她傻不成?

随即笑了笑,懒散的开口:“四哥趁我不在,为难我夫人是几个意思?”

莫长歌听见声音朝门外望去,眼神充满惊喜,“你回来了。”

“九弟,别来无恙。”权炎起身看他。

权瑾淡淡一笑走了进来,“四哥来我府上是?”

“没事,和弟妹叙叙旧,九弟,切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些人不要太相信。”权炎语重心长的说。

“多谢四哥教诲。”权瑾没有温度的回答道。随即权炎就告退了。莫长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四皇子挺闲啊。”

“他没为难你吧?”权瑾摸了摸她的发根,轻轻摩挲。

莫长歌摇了摇头,“我看着那么容易被欺负?”

“那也倒是。”权瑾笑出声来。

闻人轻依旧在凉国徘徊,果然不负众望让他找到了线索,这琉璃宫虽然已经消失匿迹很久,但还是经过多方打探寻觅到了他们的聚集地。

“公子来这深山老林所谓何事?”一个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在下前来拜见琉璃宫主。”

“小的也不知您说的琉璃宫主是什么人,这里也没有什么叫琉璃的,公子您恐怕找错地方了。”

“是吗,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闻人轻顿了顿,随后缓缓说出,“惑媚”。

那女子听见这个名字目光不自觉的闪躲,这个名字已经没有人提起过来了,如今怎么会有人知晓,“公子在说笑,小的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是吗,那我要不把她带过来让你瞧瞧?”闻人轻轻蔑的一笑。

“慕夏,你先退下。”突然一个身穿青色衣袍的女子出现,虽然面容已经苍老不少,但仍旧可以窥的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公子找琉璃宫主所谓何事?”

“你是琉璃宫主?”

“这重要吗?”

“也不是那么重要,在下只是想问,十八年前您的女儿降世,天下风云变化,世人都说妖女降临,从您的女儿出来的那一刻起这凉国就开始祸不单行,听说是您亲自处决了您女儿?”

闻人轻淡淡开口,仿佛认定她就是琉璃宫主。

“传闻是这个样子,想必您也希望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可是”闻人轻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你不好奇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嘛?”

那女子听到这话身形一抖,“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好,我知道了。”闻人轻已经从她的反应中断定出来,莫长歌就是十几年前那个被世人所称得“妖女”,虽然不知道是谁透露给自己的消息,不过莫长歌的身世已经了然于心,假使这一消息暴露,恐怕这天下要乱了。

与此同时庆国某府上,“确定了,莫长歌就是惑媚。”

“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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