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过了三天,王默一行依旧是畅通无阻,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此时,他们已经过了绍兴府,进入台州府境内。
相信要不了两天,便能踏入温州府地界。
这日下午,他们来到一处地方时,不知从何方来的三十几个小毛贼,居然想打劫。
可笑的是,这些小毛贼武功低微,别的趟子手压根儿没动手,光是王默和许浒,就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王默本以为此事很小,不值一提,可是当他看见朱镖头面上露出不安之色时,才知道这件事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仔细一想以后,终于明白了朱镖头在担心什么。
威武镖局不是普通镖局,那些小毛贼武功那么低,居然敢拦路打劫,根本不把威武镖局放在眼里,说明他们背后一定有人。
而这个人,一定是冲着“药王鼎”来的。
他走到许浒边上,悄声说道:“许哥,你瞧朱镖头的脸色好像很不安,是不是将会有大事发生?”
许浒想了想,点头道:“按理来说,接下来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王默道:“那朱镖头为什么不提醒大家戒备?”
许浒笑道:“这种事不用提醒,凡是走过几次镖的人,都早已心知肚明。”
王默目光一扫,果然发现所有的趟子手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而除了李大年之外的其他镖师,也均是机警地四下看着,分明就是以防有人突然偷袭。
没多久,不寻常的事终于发来了。
只见前方的道路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脑袋发亮的和尚,年约五十,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在王默一行来近以后,霍然睁开,竟是闪耀着道道精光,一看就知道是内力精深之辈。
“阿弥陀佛。”和尚站了起来,一手当胸竖着,说道,“各位施主请留步。”
一位镖师纵马而上,朝和尚抱了抱拳,叫道:“大师请了。”
和尚瞥了一眼镖师,说道:“贫僧找的人不是你。”
“大师可知道我们威武镖局的大名?”那位镖师才不管对方是不是找自己,先把场面话说了。
“知道。”
“既然大师知道,还请大师给个面子。”
“贫僧到此不是为了给面子。”
“那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贫僧要找一个名叫皮怀古的人。”
皮怀古就是威武镖局的皮副总镖头。
王默曾听常武说过,皮怀古加入威武镖局没多长时间,也就两年多。
因为他的武功高,手段足,从镖师升为镖头,然后又从镖头升到副总镖头,地位与常武平起平坐,仅次于总镖头常威。
王默当初听的时候,觉得这件事颇为蹊跷。
就算皮怀古真的很能干,常威十分赏识他,但威武镖局是常家兄弟出资开的,皮怀古顶多也就是个最卖力的打杂的,为什么常威会让皮怀古做副总镖头呢?
要知道副总镖头身份比镖头高多了,年底的时候不但可以分红,且份额不在另一个副总镖头常武之下。
这完全是把皮怀古当成了自家人。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而今那和尚居然说要找皮怀古,也不知他与皮怀古是什么关系。
换言之,既然要找人,为什么不去威武镖局,而是非要拦路。
这其中定有猫腻!
“原来大师是皮副总镖头的朋友。”那位镖师笑道。
“贫僧不是他的朋友。”
“不是?那大师找皮副总镖头何事?”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知道。”
“可是皮副总镖头这次没有亲自押镖,大师真想找他的话,可以去杭州……”
“他当真不在?”
“在下怎么敢欺骗大师?”
那和尚目光一抬,却是望向了马车,用意很明显,就是怀疑皮怀古藏在马车里面。
那位镖师明明看出来了,却故作不知。
在他看来,如果和尚识趣的话,自会让路。
如果和尚不识趣,非要耍无赖,那他就要和对方斗斗。
少顷,那和尚怪笑一声,说道:“皮怀古,你出来吧,贫僧知道你就躲在马车里面。”
然而,马车里面毫无回应。
那位镖师皱了皱眉,说道:“在下已经说过,皮副总镖头不在,大师为什么非是不信呢?”
“想让贫僧相信皮怀古不在,你们就把马车门打开,让贫僧瞧瞧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大师这么做是故意刁难啊。”
“除非你们心中有鬼,否则怎么不敢打开马车门?”
那位镖师沉声道:“大师何必装糊涂!”
和尚故意问道:“装什么糊涂?”
那位镖师待要再说,朱镖头突然飞身下马,朝和尚走了上去,边走边道:“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不说。”
“大师不说的话,朱某……”
“你这人真是笨的可以,贫僧法号就叫不说。”
“原来是不说大师。”朱镖头并未生气,说道,“在下姓朱,乃这趟镖的负责人。皮副总镖头确实不在,大师有什么话,尽管跟在下说,在下多少还能做点主。”
不说和尚怪笑道:“当真?”
“当真。”
“那好,你把这辆马车卖给贫僧。”
“这辆马车价格昂贵,只怕大师买不起。”
“哼,天下就没有贫僧买不起的东西,你开个价。”
朱镖头见他来真的,便故意说道:“这辆马车乃无价之宝,大师想买也买不了。”
“这么说,你不打算卖了?”
“难道大师还想强卖不成?”
“贫僧不强卖,贫僧从来只会抢。”
话落,不说和尚突然伸手一抓,速度快极,招式怪异,差点一招就把朱镖头给擒下来了。
朱镖头虽然躲过了这一招,但也不禁吓了一跳。
这个不说和尚的武功比他高多了,除非是三位总镖头立刻过来,否则没人是不说和尚的对手。
“咦,你身手倒还不错。”不说和尚笑了笑,大步朝马车过去,一副谁也别想阻拦我的样子。
李大年拔剑出鞘,从马背上飞掠出去,一剑刺向对方,叫道:“大师请留步。”
不说和尚屈指一弹,噹的一声,原本想震飞李大年手中长剑,结果只是弹到了一边。
不说和尚微微一惊,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等剑法?”
“在下是威武镖局的一名镖师……”
“胡说!以你的本事,足以做镖头,怎么可能会是镖师?你要是不说实话,休怪贫僧把你拿下。”
“大师倘若不信,在下也没办法。”
“哼,贫僧倒要看看你能在贫僧手上支撑多久。”
刹那间,不说和尚展开一套掌法,仗着段位在李大年之上,赤手空拳与李大年斗了起来。
李大年虽然有剑在手,而且还把自身所学完全施展开来,剑剑堪称精妙,可是不说和尚的武功属于顶级,乃“具相”中段,李大年即便能挑战一般的“具相”初段高手,但真要遇到了不说和尚这种级别的高手,就显得有些无从施展了。
很快,两人便斗了三十多招,李大年出剑速度越来越慢,而不说和尚的气势却是越来越强,不说已经压制李大年,至少已把李大年逼得剑剑出尽全力,一点也不敢保留。
而照这样打下去,只需要十几招,等到李大年累得不行时,不说和尚便能轻松将李大年拿下。
王默与许浒看到这里,担心李大年出事,双双拔剑出鞘,朝不说和尚扑了上去。
不说和尚哈哈大笑,说道:“别说你们两个,就算多来二十个,贫僧照样也能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话罢,僧袖向外一甩,就跟软鞭似的,竟把王默和许浒的剑给卷走了。
王默才刚一愣,许浒突然飞鸟般跃起,竟是伸出右手拇指,点向了不说和尚那光秃秃的脑袋。
不说和尚吃了一惊,急忙向后撤出三丈,僧袖一展,将两把剑发了出去,一取王默,一取许浒。
许浒接剑在手以后,往前纵身而上,唰地一声,剑光耀眼,刺向不说和尚眼睛。
不说和尚喝道:“贫僧见你指法奇异,分明就是出自高人之后,不想伤你,你要是再敢对贫僧无礼,贫僧少不得要教训你一番。”屈指一弹,正中剑身,将许浒震了出去。
与此同时,不说和尚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抓出,竟是将李大年刺来的长剑给抓住了,五指牢牢锁住剑身。
王默看到这里,正要出剑帮一下李大年。
忽然,一股微风从他边上过去,然后便有一人去到了不说和尚上空,伸手拍向不说和尚的脑袋。
这一招看似狠毒,其实只想逼不说和尚后退而已,倒不是真的想要取不说和尚性命。
不说和尚急忙松开李大年的长剑,后退二十六尺,口里冷笑道:“皮怀古,你终于还是现身了。”
那人正是皮怀古。
不过他不是从马车里出来的,只是刚刚从后方赶到,看见李大年有大麻烦,不得不出手帮忙。
李大年见他武功这么高,丝毫不在不说和尚之下,不由想道:“我之前还以为他的武功和我差不多,原来他的本事这么大,就算是常武,恐怕也比不上。如此看来,他当上威武镖局的副总镖头绝不是运气,而是实力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