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渊眯眼远眺,也望不见“绝境”的尽头。
天机眼的提示还在耳边环绕,到阴间这些时日,是得知了一些上古密事,却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那自己的因果前生会在那片“绝境”中吗?
来都来了,得去看看!
拿定了主意,洪渊开始催动灵力准备御剑过去。
身后忽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姑娘……姑娘!快去看看吧!”
洪渊转头看去,是那个远古士兵的头儿,他正神情焦急地往这边赶。
“你怎么过来了?那些阴军呢?”
士兵头儿腼腆一笑,挠挠头,“全收拾了!”
洪渊眉梢一跳,“你们前世是特种部队吧?个个都能以一敌百呀!”
士兵头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得多谢姑娘帮我兄弟们脱离忘川,还给我们机会伸冤雪耻。”
洪渊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误打误撞!”
这是实话,控魂术才刚入门呢,就莫名其妙的收获了老妇的鬼魂。自己一个暴怒,就指挥了这一群远古士兵作战。准确的说是,辅助他们作战。
“哎呦!忘了!姑娘快去忘川看看吧!”
士兵头儿一拍大腿,赶紧提醒。
“怎么了?”
“府君要收押我们忘川中鬼!”
洪渊眼角一眯,眸中精光乍现,像是锁定了什么猎物,阴阴地说:“之前怎么不收押?”一边说,一边示意士兵头儿带路。
士兵头儿急急地回答:“之前有百川兄弟顶着,他一没,我们纵是有千般招儿也用不上呀!”
洪渊在听到“没”这个字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略微侧身盯了一眼那深深的沟壑。刑祭,我定有一天要找出你,活要凌迟,死要鞭尸。
还未靠近忘川,远远地就见一片火把光亮。光亮中,熙熙攘攘聚了一堆人。岸上人声嘈杂,河中血浪滚滚。
洪渊冷笑一声,大步上前,隔老远就开始夹枪带棒地讽刺:“刑将军尸骨未寒,府君就先等不及要过把当家做主的瘾了?”
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的府君,本来歪歪斜斜靠在椅背上,一听洪渊的冷嘲热讽,立马挺直了腰背。转头呵呵笑着,用视线跟随着她近前,算是迎接了。
洪渊扫了一圈府君带来的人,鬼差、鬼吏不等。却不见师爷!她眼眸流转,意有所指的问:“收复忘川这么隆重的事,夫君怎么舍得撇开师爷,自个儿快乐呀!”
府君思量了无数和她再见的开场白,或许是殷勤邀功,或许是表忠心,站好队。却没想到,一上来就识破了自己。
师爷是刑祭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双眼,小事自行建议引导,大事寻机向刑祭汇报。这么多年,每每被掣肘,哪有不恨的?一想到,除去了这明里的眼睛,自然会被无数双暗里的眼睛盯上。倒不如,留着他!
这次押宝押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原本没报什么希望。大不了落败,全推出去,自己还不至于和刑祭撕破脸。没想到,这次押宝竟然赢了。还是一箭双雕!既除了指手画脚的刑祭,还除了身份特殊的百川。
阴间的主权,忘川的主权,我都要拿回来!
想到这,府君脸上的笑更是藏不住了。
“师爷办事仔细,我着他去阳间办点事!”
洪渊轻笑,这事一办,怕是要黄泉路上再见了!
“你这贼女,还敢呆在这儿质问我们府君?鬼将军是我们阴间平乱第一大功臣,你怎么能随意逼死他?”
一个肥嘟嘟的鬼吏跳出来职责她,红红的酒糟鼻头甚是显眼。
他见洪渊没有回应,直接扣了帽子,“谋杀阴间命官,你该当何罪?”
洪渊冷哼一声,抱臂瞧着府君,来回踱步,“府君您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府君瞧着她的表情,开怀一笑,“姑娘不认?”
洪渊白眼叹气,这都是什么鬼?一点诚信都没有,一句实话都不说。
叹气归叹气,她摊手,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谋害刑将军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怎么空口白牙胡说呢?”
既然你翻脸不认人,那也别怪我说杀了不认。耍赖,谁不会?
府君显然也没料到看着挺靠谱的姑娘,抵赖起来脸不红心不跳,不由得笑容一僵。
那“酒糟鼻”一听,一副“就料到你会这样说”的表情,颠颠儿地跑到府君耳边低语了几句。见府君微微点头,如蒙盛赞,恨不得拿鼻孔对着洪渊,朝一个方向拍出了两声掌声。
洪渊嘴角一扯,这是早有准备呀!
一个熟悉的黑影应声而来,面皮黝黑,身姿硬朗,是黑子!
洪渊有些意外的斜了他一眼,他来做什么?
黑子朝府君拱拱手,很是谦恭,转身就指着洪渊,神情冷峻的指控,“就是她,逼我大伯跳了阴流,请府君为我大伯做主!”
府君对着洪渊歪头示意,“你解释解释?”
洪渊冷笑,“假冒阴间命官的亲戚,该当何罪?”
黑子一愣,没料到她会这样反驳,一时语塞,“我……我就是刑将军的侄儿!没……没胡说!”
“你口口声声说是他侄儿,又说我逼死他,那你当时怎么不救?”
说罢,又朝在座站着的贼喊捉贼,“大家瞧瞧,谁家亲戚见死不救?那肯定是别人家的亲戚呀!”
黑子哪见过如此装疯卖傻的女人,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看到的……时候就晚了。”
“看到?难道不是不小心撞到的吗?谁让你去看的?”
“我是看到了,是,是府君让我看……”忽觉失口的黑子立马闭了嘴,后又不干的补充道:“是府君……让我看,看看绝境有什么变化!恰巧看见!”
“恰巧看见,你不救?不孝!”
黑子支支吾吾,脑容量完全满足不了洪渊的快问快答,“救!不……不!不救!不对,我救不了!”
洪渊拂掌,朝府君努努下巴,“你看!我给您现场逮了个胡说八道,冒领身份的。该怎么赏我?”
府君一听,差点吐血,血气翻涌到喉头又强压回去,只觉喉间甜腥的很,“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