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渊隐在浓雾中,一脸得色,威胁道:“我这就去找,如果骗我,你这条命照样留不得!”
因说了实话,心里刚松了口气,认为小命保住了的老钱一听这话,暗暗叫苦。这是要把人逼上绝路呀!
第十八层地狱之所以隐秘,人神鬼难以窥探,就是因为只有刑祭和府君知道怎么进去。那扇门不仅是用坚钢制成,还加了术法。除了他俩外,无论是谁,是用什么形态,都不能进去。
自己虽然说了实话,这位祖宗进不去,和骗她有什么两样?劳心费神过去,为了进去免不了一番折腾,折腾半天,还进不去。那憋一肚子火回来,自己恐怕死的更难看。
想到此,老钱忙大呼:“祖宗留步,留步呀!”
洪渊的声音缥缈了许多,似是走远了,“何事?”
“第十八层地狱的殿门,除了刑祭和府君,谁也进不去。”
洪渊暗骂,这不是死胡同了?
原本想着利用黑子和师爷,真真假假地给府君扣上些罪名,比如:谋害仙家特派的刑祭将军呀,挑拨叔侄关系呀,昏聩不识忠良呀……
数罪并罚,再加上些武力加持,不怕扳不倒他。黑子性格刻板,认死理,能不能编出故事还两说,更别说是能把府君拉下马的故事。最有希望的证人就是师爷,跟在府君身边时间久,又是刑祭派去的细作。两人之间的较劲,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如此一来,最有利的证人,不能用了。怎么办呢?
洪渊眸光微闪,眉眼忽然一弯,继续审道:“府君有什么厉害之处?”
候了半天银声儿的老钱,后背出了一层汗,生怕她一个生气,再处决了他。这会儿听到了问话,才止住了冷汗。
刚要回答,忽觉得事情不对头。他本以为这位不露面的祖宗是刑祭的旧部,刑祭失踪,她联合忘川折腾自己,是专门来营救同为旧部的师爷的。
可如今听她口气,他分明不在乎师爷这样的,攀附在大树身上的野藤。而是想一举,铲掉府君那棵大树呀!到底是何等人物,敢撼动阴间之主的地位?
浓雾中又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杀!”
老钱一激灵,忙回应,“慢着,慢着!祖宗您得给小人一些时间想想呀!”
浓雾一片死寂,这是在等下文呢!
老钱喘匀了气儿,说道:“府君功力一般,但是贴身带着九霄箭。九霄箭出,五万天兵天将立时前来增援。”
洪渊皱眉,这府君真是谨慎,不仅做事不留把柄,全在背后操控,还贴身带着杀手锏。如果单单打府君,自己还是有点自信。毕竟刑祭这样的战神,都被自己逼入阴流了。
一直是刑祭手下败将的府君,打起来不是小菜一碟吗?可是那天兵天将,应不是好惹的。
她身边忽然出现方正脸的上古士兵头儿,他眉头紧锁,满眼忧色的看着洪渊,好像在说:“这可怎么办呀?”
洪渊忽然眼神一亮,如满天星光投射眼底。
九霄箭可以天天放,天兵天将可不一定次次都来呀!
“九霄箭共有几支,现在在何处?”
老钱一愣,这等机密要事,谁知道?思量半天,只得委屈巴巴地说:“这我实在不知呀!”
上古士兵头儿一听,立时就要命百犬上去继续撕咬,却被宏源一抬手拦住了。
如此小心的府君,对自己的保命符必然藏得隐蔽,外人不知道很正常。
“你们想怎么处置?”洪渊侧身轻声问士兵头儿。
士兵头儿方正的脸上抽搐了一下,方才听他判轮回听得只想杀人。如今这番折磨恐吓,心底倒是舒心了不少。他想想,说:“吊上?”
洪渊一愣,呵呵一笑,说道:“好主意!”
说罢,抡起“万仞剑”,剑尖挑着被绑成粽子的老钱,转身就是一甩。只见一团肉呼呼的东西穿越浓雾,往某处冲去。
与此同时,老钱惊恐地尖叫起来。耳边风声飒飒,前路漫漫无知。
终于,绑着老钱的绳索触到了一道悬着的桥上,瞬间被止住。老钱如同一块浸湿了的抹布一样,被搭到了桥上。头朝下,脚朝下。
浓雾渐渐散开,原本在岸上的阴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走了。偌大的忘川,好像就只留下了倒挂金钩的老钱。
他的脸离血河河面极近,水中还时不时飘过一两个鬼魂,围着他看。他原本是不怕鬼魂的,却没成想,鬼魂在水的折射下就变了形,还离得那么近,看的那么清楚。他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他只得晃晃悠悠地求救,即便眼神所到之处,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仍旧叫唤了。
“祖宗,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呀!会被人诟病的!”
他的叫声在忘川上空久久回荡,没有人回应。
夜黑墙矮,一抹玲珑孤魂穿墙而过。
穿墙成功的洪渊摸摸四肢,发现完好无损,瞬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鬼也挺好,不用整天翻墙掀瓦了。
她贴着墙跟走,围着鬼衙门溜了一圈。发现两个屋子非常奇怪,不仅门前巡逻阴军众多,还有专门的站岗阴军。生生透露出一种“生人勿入”的感觉。
洪渊撇撇嘴,“生人勿进”就不进,我已经是死人了,不受限制。
只见她从墙根摸了一把小石子,变换着方位的偷扔向他们。
巡逻的阴军忽然被砸中了腿,膝盖一晚跪了下去。根据刚才那沙石扔来的方向,分明是自己兄弟恶作剧。
于是,朝后面的阴军挥起就是一拳。
后面的阴军被这一拳头打蒙了,回过神来后,从地面爬起来,腾跃而起,报复回来。只一瞬间,那阴军的脸就开花了。
“你打我干什么?”
“谁打你了?别乱说话!”
“就是你!哎呦……”那名阴军正抱怨呢,后腰只觉一阵酸痛,又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于是,他返身又是一拳头,保证了他后面选手的苹果肌。
洪渊在暗处笑笑,人多就是适合相爱相杀!
她们闹了这么一出,门前守岗的阴军仍旧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