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吴枫,姑姑整日辛苦。我去帮您送吧!保准不亏待他!”
惠姑姑有些迟疑。
洪渊继续说道:“姑姑实在不放心,我就陪姑姑去!我帮姑姑拿着食盒,别再累着您!”
惠姑姑看她一脸乖巧,摆摆手,“怎么不放心?承翰把你带回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既然肯帮忙,我便歇歇!”
又朝一个方向一指,“看那条路吗?一直走到尽头便是伙房,伙房旁边就是柴房。那孩子就在那里关着呢!”
洪渊连连点头,“我这就去!您快回去歇着吧!”
惠姑姑笑得慈祥,放心回去了。
洪渊摸了摸那包鼓鼓囊囊的东西,嘴角泛起一丝坏笑。
柴房很好找,和旁边的伙房人头攒动相比,柴房十分冷清。推门进去,大堆的柴火堆放着,有劈成细条的,也有还没劈的。
吴枫在地上半躺着,身后靠着柴火垛,眯着眼,看上去很享受。听见有人进来,微微睁开眼。一见是洪渊,又眯上了。
“你怎么来了?”
洪渊瞧了一眼他身上象征性的捆着的绳子,眸光一闪,调笑道:“我不来,你不得饿着?要是怠慢了,承翰公子不得心疼死?”
听到这话,他睁开了眼,仔细审视着她的表情,“承翰和你说什么了?”
洪渊笑笑,阴阳怪气道:“说什么,你不知道?”
他脸上有一瞬的迟疑,思量了片刻,重又闭上了眼睛。
洪渊扒开那包东西,是满满的一包瓜子。瓜子独有的香气,瞬间盖过了柴房中木头的味道。她选了一个柴火垛坐下,一边磕瓜子,一边看他。
磕巴磕巴的磕瓜子声音太清脆了,瓜子香气太诱人了,吴枫咽了口唾沫,重新睁开眼。
“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当着我的面儿,嗑瓜子吧?”
洪渊邪笑,“你猜对啦!”
吴枫翻了个白眼,瞟了一眼食盒,“承翰是让你给送饭吧?快给我摆上,我快饿死了!”
洪渊朝他身上丢了一片瓜子皮,“又偷我家公子东西,还诬陷我,还有脸吃?”
吴枫不怒反笑,“泥儿!你代入角色挺快呀!都成了你家公子了?”
洪渊反问,“不也是你家公子吗?”
吴枫一愣,扭头看向别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洪渊把瓜子包好扔到一边,逼近他,“说,蒜泥儿是不是你偷的?”
吴枫笑笑,不说话。
“你和承翰是一伙儿的!”
他还笑,不说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依旧笑,不说话。
洪渊有些气闷,这吴枫的嘴是真紧。看来,还得从别处下手,找线索。
不一会儿,她从柴房出来了,手里提着空了的食盒,还有那包鼓鼓囊囊的瓜子。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要零食?
刚路过伙房门口,就瞥见一抹紫色的身影。
是紫雁!
刚才还在南苑,现在就窜到伙房了,挺活跃啊!
洪渊本没有在意,就继续往兰心斋走。却听一个女声在院内说道:“紫雁姐姐,我这儿还有点事儿,家主要的点心,劳烦您送过去吧!”
儿子的妾室,竟然要去给公公送茶点?
洪渊一脸贼笑,瞬间脑补一场父子争美人儿的大戏。当然,也许不用争,说不定是商量好的呢!
正想着,就见紫雁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从伙房走出来。
洪渊左右瞧瞧,见没人注意她,她连忙跟上。
紫雁在一个非常气派的院落边停下,并没有走正门。而是选了侧面的偏门进了院子,开门的奴仆似乎也习惯了她来送茶点,并没有盘问,就放进去了。
洪渊瞥了一眼高高的墙头和内里的房屋,同样是黑瓦白墙。但是这院子的黑瓦似乎刷了什么东西,油亮亮的,看着竟生出一种低调贵气的感觉。
她四下看看,无人!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墙头,爬到了屋顶上。
一上去,她才明白,黑瓦为什么看上去油亮亮的。因为,她一上去,只觉又热又滑,很难稳住身形。
这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早就滑下去,摔个狗吃屎了。但是洪渊好歹有灵力,有功力,勉强稳住身形,便开始扒拉瓦片。
冒着手指被烫红的风险,她终于掀开了几片,又扒拉开隔热的蒲草层,开辟出一线窥探的缺口。
只见内里陈设,处处透着书香和贵!整块的白色珊瑚,搏击风浪的名人古画,还有精雕细琢的玉石帆船……
他见着都眼馋,那做皇帝的,不得日夜想着办他?
“紫雁来了!”一声沉郁的男声响起。
洪渊扒着蒲草层,使劲儿斜眼看,也仅仅是看见一个头发灰白的头顶。
再开辟一个偷窥缺口,太不容易了,勉强看吧!
只见紫雁熟练地拿出茶点,搁在书案上。小眼时不时瞟一眼赵悠远,这秋波送的,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南苑的贤良样儿。
“承柯还没回来,这次哄我来,又是为了什么?”
赵悠远呵呵笑了两声,捉过她的手,“承柯不回来,我就不能找你了?”
紫雁娇嗔一笑,另一只手拿帕子轻轻打了赵悠远的胸口。
“就会拿我寻开心!”
赵悠远的手满是岁月的痕迹,血管凸起,布满皱纹,不时露出的掌心可见一些老茧。而紫雁的手白嫩修长,被他的手握着,画面有点过分“美好”。
此时,赵悠远已经顺势捉了紫雁捶他胸口的手,略一使劲儿,把紫雁抱了个满怀。老脸贴上香腮,从洪渊的角度看,灰白的头发和紫雁黑亮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一朵梨花压象床!
她抬起头,猛眨了几下眼睛。画面太劲爆,她有些不太适应。
“让你一直伺候承柯和他房里那位姑奶奶,真是委屈你了!”
紫雁轻哼一声,问道:“每次都这样说,到底什么时候把我要过来嘛?”
呵呵!
赵悠远这种大家家主,最是要面子。儿子房里的宠妾,怎么能调到自己房里呢?那风言风语,不得闹的整个饶州都传满了?
就算不怕闲话,也不想想他夫人。现在看来,他们的丑事,她可能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她还想有命?
唉……女人啊!
凤平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