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差点脚步不稳倒在地,心中一片惊骇。
自己儿子刚才说什么?
他的御史中丞之职是参了九个国公得到的?!
李绩整个人都懵了。
魏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冷笑了一声说道:
“英国公,你孩儿的话,你可听得清楚了?!”
“你这个儿子可真有能耐啊!先是让九位国公的孩儿丢掉御史之职,然后再参他们的国公父亲,最后为了洗清嫌疑,把一口大黑锅丢给老夫!”
魏征越说越气愤,怒声咆哮道:
“因为这事,九个国公跑到老夫的府邸,要不是老夫能及时说清楚,就白白挨一顿揍!”
李绩:“∑(O_O;)!”
杜淹痛心疾首,捂着心口悲愤说道:“我就不一样,我没把话说清楚,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你说,这怎么办!”
李绩:“(ΩДΩ)?!”
怎么办,老夫也不知道啊,李绩冷汗涔涔,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李震,都是这小子干的好事啊。
特么你干什么不好。
你参国公的罪?!
而且还是参了九个?!
李绩心里都快急疯了,这件事看起来是得到了大利,以参奏而得御史中丞之职。
可是这几位国公,半数都是丞相尚书,得罪他们就算得到了御史中丞之职又有什么用,能坐稳几天?!
李绩喉咙攒动了几下,良久憋出了几个字道:“这可能是个误会。”
虽然知道这件事是李震有错在先,但李绩身为他的父亲,决然不会让这九个国公,还有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伤害到李震。
“误会?”
长孙无忌冷笑了一声,斩钉截铁道:“此事误会不了!圣旨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怎么能叫做误会?这是有意而为之!”
“李震,刚才你为何要拍案而起?为何你要说我们大祸临头?”
房玄龄大步走向李震的方向,爆喝道:
“你可知道,现在真正大祸临头的人是你吗?”
“就是!”秦琼跟了去,语气愤怒道:
“老夫不过是给别人看马,你却参奏老夫一个受贿之罪?你良心过得去吗?你知道前因后果吗?你不知道原委,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参奏老夫?!”
李震乜了一眼自家老爹词穷的模样,叹了口气,还是自己亲自场吧,一字一板道:
“难道你不是受贿之罪?”
“翼国公,你若不是受贿,而是自由买卖,为何不给他人文钱?”
“没有给他人钱而得到一匹骏马,他人却乐意双手奉,明眼人都看得出此事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不明察,反而欣然接受,难道这不是受贿?”
“你现在怪我参你?你若是出淤泥而不染,我凭何参你而又能取信于陛下?!”
“你——”
李震的语气平静,但却字字珠玑,秦琼脸色涨红,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反驳的话。
这小子言语的厉害。
就在最后几个字。
如果他秦琼真没有犯错,怎么可能当今天子看到参奏的奏折以后,会降罪于他?
秦琼心中恼怒,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当时那匹母马受孕,为了得到那母马怀中孕育的汗血宝马,他觉得这是权宜之计,哪里想到更多。
现在李震将话挑明。
秦琼欲言又止,最终只得愤愤然的挥了挥拳头,这小子真是言语如刀,根本说不过去他!
“那老夫呢?”
程咬金冷笑着走到他跟前,盯视着他道:
“老夫是欠了国库的钱银不假,但又不是不归还,老夫那府邸需要修缮,等到修缮好了,自然会将钱银回归府库!”
李震反问道:“那钱呢?还了吗?”
程咬金瞪了他一眼道:
“没还咋地?”
“不是跟你讲了,老夫那府邸要等到修缮完后,再将钱银交还给府库吗?更何况那么多御史、大臣看在眼里,无一人向陛下参奏,是因为他们相信老夫的为人,你一个小小御史,凭什么敢参老夫一本?!”
李震昂首看着他,板着脸道:
“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更何况你的府邸就是变卖了也换不回六千贯!”
“六千贯钱,便是一千两黄金!如此巨大的钱银数目,光是买粮食来救济灾民,不知能救活多少人!”
“广厦万间,画栋朱帘,夜眠不过七尺,良田千顷,家财万贯,一日仅需三餐!”
李震凝视着他,吐字道:
“而你为了所谓的府邸,以国公之身而不思民生困苦,不为陛下忧虑,不为朝廷收揽民心,反倒大肆兴建土木,你还有脸说钱没还咋地?”
“你知不知道,那六千贯对你而言只是画蛇添足,对百姓而言是久旱逢雨,孰轻孰重?你不好好想想?!”
李震大步走去,不顾程咬金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扬起手掌戳着他的心口,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道:
“此事若张扬出去,被百姓知晓,你以为百姓会体谅你会不会归还国库钱银?错了!百姓们只会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是个国之佞臣!”
“我参你,是在帮你!”
“是在给你杜绝一个后患!”
“我不要求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归还国库钱银便是,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踏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也可以,可现在你不仅不感恩,反而跑到我家兴师问罪?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
“你说。”
“是不是这个道理?!”
程咬金张了张口,脸色涨红发现一个字都顶不回去。
这特么……
也太憋屈了啊!!
老子特么说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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