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清峭上神,光顾我们天演阁,有何指教啊?”雷凌晾了清峭许久,才慢条斯理地出来,他就是要铩铩清峭的威风。凭什么他就可以在清虚境不可一世,仗着公主神女对他青眼有加,就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不过是一个从下面飞升上来的一个土鳖,怎么比得上他们神界最高贵的神族血统。
“把人交出来。”厌迟上前一步,攥紧了拳头。
“呦!丢人了?”雷凌朝后面的神官得意一笑,回过头问厌迟,“是你丢人了,还是上神大人丢人了?”
“你不必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厌迟看不得雷凌油腻又愚蠢的嘴脸,其实,跟在清峭身边的这些年,他的眼光被养的很刁,能让他心服口服的没几个,他甩甩手,有些不耐烦,“把你们收押的那个小女孩交出来!!”
谁都知道清峭身边的厌迟眼睛长在头顶上,但雷凌此刻心情好,也不与他计较,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女孩,哦……我想起来了,今日确实收押了这么一个,我还想她一介凡人是怎么登上这清虚境的,感情是你罔顾天规律例,擅自带上来的!”
“你!”厌迟刚要开口,就被雷凌打断,郁气积在心口。
“想你也不敢罔顾天规,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雷凌意有所指地看了清峭一眼,“莫不是上神?传闻上神对天规研习的甚是透彻,这知法犯法,乃是罪加一等!”
“雷凌神官,你戏怎么这么多!”厌迟终于忍耐不住,说起话来直击雷凌要害,“你是活在自己梦里吗?这么喜欢编排人,干脆去写话本算了!”
“放肆!”雷凌拂袖冷喝,瞪着后面一直不说话的清峭,“顶撞神官,我可治你驭下不严之过!”
厌迟摆摆手,“行了,我厌迟也不是吓大的!神官想要罗织谁的罪名,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谁能跑得了!我厌迟再无法无天,也不会坏上神的名声,雷凌神官你应该是感同身受的呀!上神既然带她上来,自然有要带她上来的道理,还请神官将她交还。”
“上神做事,我等自然不敢置喙。但我天演阁收押她自然也有收押她的道理!”雷凌暗暗舒了一口气,差点儿让厌迟牵着鼻子走。他朝身后的神官伸出手,神官递给他卷宗,“我倒想请教上神大人,那只冥兽现在何处?幸好今日伤的只是丹荔公主的婢女,若是伤了公主,误了公主大婚,那就是破坏神魔邦交,万死不能偿其罪。”
“本上神还以为你忘了魔界和归墟的使臣还在清虚境的事呢!”清峭终于将视线投落在雷凌那张油腻的脸上,他也是奇怪,神界膳食清淡,各个仙风道骨,怎的就给雷凌养了这么一身膘,他接着说,“一大早便大张旗鼓地去我的翠华宫,闹得鸡飞狗跳。如今又声势浩大地抓了我的客人。你是非要在魔界和归墟面前证明我神界多乱,让他们趁机谋反是吗?”
“你崇拜树色,可曾学到他半分?做事不分轻重缓急,不知顾全大局!我看我要上报神主,以你现在的能力,担此大任,不够资格!”清峭难得说话严苛,不留情面。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将她交给你!”雷凌脸涨得通红,“她擅自入境,豢养冥兽,纵容宠物行凶伤人,条条都可以治她死罪!即便你是上神,也不能包庇袒护嫌犯!”
“谁要包庇嫌犯?”山径人还未进入天演阁,声音已经穿透围墙,落在了众人耳中,他人也随之出现,他看了一眼清峭,躬身行了一礼,“不是说让你配合我调查酆都惨案吗?你不在宫中等我,跑这儿做什么?”
清峭看着雷凌,“畜生听不懂人话,你也听不懂人话吗?”
山径脖子往后一缩,这话可有些重了,他抿抿嘴唇,朝清峭伸出手,“你从酆都带回的那个幸存者,我要带回去询问,”
“被雷凌神官收押了。”厌迟回头对他说。
“我是绝不会交出去的!”雷凌把横肉里面的眼睛瞪大了,咬牙坚持!“即便闹到神主案前,我也不会松口,她犯了天规律例,理应问罪受审!”
“不畏强权!我有点儿喜欢你了!”山径上前拍拍雷凌的肩膀,“天规律例若是不遵守,定来何用!我站你这边!”
雷凌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了底气,朝他拱了拱手,“多谢!”山径是神界中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要那小女孩儿有罪,山径就不会放任。
“别客气,我也是就事论事!”山径拍拍雷凌的手,“我们执掌律法,当以身作则,怎能徇私枉法?这是身为执法者要遵从的第一要义!”
“在下受教。”到底山径是前辈,得到前辈的认可,雷凌干劲儿十足,十分恭敬地朝山径行了一礼。
“厌迟,我们走。”清峭瞪了山径一眼,挥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