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药王眼睛一瞪，少有地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争辩，说完看了一眼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众人，轻咳一声，恢复持重的模样，“老朽确实说了幸亏你及时赶到，但若是没有清峭上神切下腐肉，他在半路就会毒发身亡！”

“你说山径中毒了？”神主拿捏地甚好，及时抓住了清峭想要让他抓住的关键点，“何人下毒？”

“这个，老朽不知。”药王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雷凌，见他脸色以可视的速度变得苍白，低头回禀，若早个几万年他或许还会看看热闹，落井下石一番，可谁让他现在是六界之中辈分最高的药王呢，要注意姿态，“昨日傍晚时分，清峭上神宫中的厌迟仙使急匆匆寻老朽前往慎刑司，老朽到时，山径神官的伤势依然十分严重，老朽为他配制了秘制的拔毒膏，需得才能将余毒拔净。”

“清峭上神。”神主将目光投向清峭，看来是他同山径昨日离开破云殿后就出了事儿。见他依旧是淡然的模样，似乎今日的争端与他无半点干系，实际上却是罪魁祸首。

“我与他分开时他还好好的。”清峭说。

“厌迟呢？”神主望向雷凌，他既然抓了清峭，那他手底下的仙使应该也被他拿了。他挥手让身边侍官去传。

雷凌噗通跪在地上，“神主，山径神官是被蚀骨井底封印的上古魔兽咬伤的。”

“他平白无故为何要跳你天演阁的蚀骨井？”神主问。

“丹荔公主……”雷凌揭开粘在一起的嘴唇，艰难道。

“此时还同丹荔有关系？”神主眉毛一挑，质问。

“不不不，”雷凌说，“是那小女孩豢养的冥兽咬了丹荔公主的婢女钱钱，让她失去了半条胳膊。公主命人将小女孩送到天演阁，让小神调查的。小神职责所在，便对她进行了问询。”

“莫非山径神光将她放在了蚀骨井上？”药王听着雷凌的话，抛出一个合理的猜测，并虚心向他求证。

“小神本欲吓唬她一下，谁知手下神官没有抓牢锁链，让她坠入了蚀骨井底。”山径低垂着头，拳头紧握，悔不当初的模样。

药王倒吸了一口气，抬手遮住眼睛，“真是不忍看，一个凡人小姑娘，你真恨得下心哟！”

“雷凌神官，你知不知道她是酆都惨案中能寻到的唯一幸存者？”清峭问他，若仅仅是因为“处置不当”这样的小问题，神主顶多会让他闭门思过几日。但若涉及六界……

“我……小神……”雷凌现在万分后悔听山径说了那么一句，本以为这次一定能把清峭拉下马，谁知眨眼形势逆转，他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山径神官告诉他了！”厌迟来得极是时候，他跨过殿门，走到御阶前屈膝跪下，俯首叩拜，行了大礼，“小仙厌迟见过神主。”

“你就是厌迟？”神主问。

“是。”厌迟伏在地上，没有起身。

“起来吧，”神主抬抬手，“你是清峭上神的仙使，为何是你去药王处求医？”

“回神主，”厌迟说，“上神知道百灾被天演阁羁押，就上门去要人，但雷凌神官因职责所在不肯放人。后来山径神官追到天演阁找上神要人，为了调查酆都惨案一事。听闻百灾被羁押，了解了来龙去脉后，认为雷凌神官无责，还认真与清峭上神解释，上神信任山径神官便离开了天演阁。小仙曾在上神离开清虚境时受到山径神官的招抚，又担心百灾情况，便偷偷侯在天演阁外。不久就见山径神官一身是血地抱着百灾从天演阁出来，背上的伤深可见骨。”

“他说得可是实情？”神主再次将目光投向雷凌，目光愈发冰冷，“你既然知道那女孩是酆都惨案的重要人证，竟还为了一时意气，动用私刑！个人恩怨和六界安危，孰轻孰重，你难道看不清吗？本君将天演阁交到你手里，你竟如此不顾大局，太令本君失望了！”

“神主恕罪！”雷凌知道已经已经无法翻身，只能伏地请罪。

“即日起，你去守天门关！磨磨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