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树色被诛,丛悦被发配梅岛,再到酆都惨案,铸魂鼎被盗。清虚境就一直笼罩在阴云中,无法挣脱,如今借着丹荔的订婚宴,不管是不是暂时的假象,都终于明快起来了。
酒神指挥着手下仙童将新酿的桃花醉搬到破云殿,嘱咐他们小心些,若是磕了碰了,洒下几滴,落到凡间,便是一滩仙酿酒泉,少不得引起争端。小仙童将酒坛放在一边,一揭开酒封,酒香四溢,忙喝了一声,“快封上!等开席再打开。”
再一看,众花神培育的仙花灵已醉醺醺地红了脸,而殿中的花也更加娇艳。
清峭换好了衣袍准备出门,刚到门口就被摇杀拦下来,“你一个上神,何必事事躬亲?这偌大的神界,没了你就做不成事了?”
“你若想睡,就再睡会儿。”清峭拍拍他挡在前面的胳膊,拉下来走出去,吩咐外面的厌迟不要打扰摇杀。
“罢了,本君睡得时间够久了,陪你去看戏。”摇杀说得暧昧,让清峭忍不住驻足回头,他深深看了一眼摇杀,知道他一定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摇杀对于他满眸的疑惑不为所动,没想同他解释,揽住他的肩膀走出宫门。
清峭一抖肩膀躲开他的手,不愿与他同行。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清峭不觉加快了脚步,赶往宴场。虽说此前走已经安排好,但有身边这个煞星在,他实在无法安心在家待着。
路过天门时,看到不远处的滚滚云岚,一辆云车在门前停下。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清峭回头,见是东倾,他看到清峭,微微一愣,错身而过,径直出了天门,去迎云车。不知是什么人能让桀骜的东倾亲自来迎。
摇杀抱着胳膊,骨扇轻轻敲打着大臂,看戏似地看着东倾,脸上表情颇有意味。
“清峭上神,冥主大人,你们怎么站在这儿呢!”山径刚巡视了一遍清虚境的戒备,正要回慎刑司换衣服,余光一扫看到清峭和摇杀一动不动地站在天门入口,不觉慢下脚步,走过来询问因由。
见清峭不回答,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东倾亲自挑开云车的花帘,牵着一个人的手下了云车。
清峭的眉头越拧越紧,那人他再熟悉不过,只是没想到几日不见,她竟然憔悴到如此地步,整个人瘦脱了一圈,脸色泛黄。
“丛悦公主!”山径惊呼一声,丛悦公主的贬斥令是无招不得踏入清虚境一步,今日竟然乘坐云车来此,他扭头看了清峭一眼,见他也是疑惑的模样,知道此事乃是东倾一手策划,就是清峭也不知道。
“参见东倾殿下,参见丛悦公主。”清峭可以不去过问,但他却不能视而不见,当日就是他的慎刑司将丛悦公主送至梅岛的,如今他没得到消息说放她会还,若她踏入天门,便是违背天条律例,“公主受命驻守梅岛,无招不可踏入清虚境。请公主止步。”
“今日丛悦入清虚境,是妹妹为姐姐贺喜,而非罪臣公主。况且,树色一案还有疑点,你慎刑司当日仓促结案,已经是对丛悦的不公。”东倾将丛悦护在身后,低声对山径说,“另外,丛悦她还是这一系列案件的重要人证,既要宴后讨论对策,她势必要出面作证。”
山径抬头看了东倾一眼,此时确实还有疑虑,他扫了一眼丛悦,看到她憔悴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抿着嘴唇,迟疑了许久,对东倾说,“小神知道殿下想要借此机会让丛悦公主回宫,可今日设计实为解决六界频现的麻烦,神主怕是无暇顾及公主。”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如今六界将乱,丛悦待在梅岛,或许比在清虚境中还要安全些。
但东倾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