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伟男子负手而立,淡淡道:“不错,正是本宫。”
众人栗然大惊,全身冒起一阵寒意。
当今天下,正道魔道,谁可称第一?
若是往前推几年,纯罡剑仙的名号自然是无人不服。
然而自从五年前,上任元魔宗主约战纯罡剑仙战于太华山巅落败身陨后,这位天下第一高手随后亦是不知所踪,于是传言纷纷四起,有人说纯罡剑仙在这一战中只是险胜一筹,大战过后就伤重不治离开人世,也有人说纯罡剑仙因为伤势闭关疗伤至今,还有的人说剑仙在这一战中感悟到武道至境,决定坐死关以求更上一层楼。
不管事实如何,纯罡剑仙五年来杳无踪讯的现实摆在那里。于是江湖上的好事之人不免又开始了对天下第一的讨论。
然而不管是哪个版本的天下第一,白昼宫主左擎宗总能稳稳的保持住坐二望一的地位。
自从三百年前天魔陆胜几乎将元魔宗连根拔起后,随着元魔宗的相对没落,白昼宫渐渐开始稳居魔道第一大宗,历任宫主亦是稳居天下十大高手之列。
左擎宗自登上白昼宫宫主之位后,十五年来声望日隆,在上任元魔宗宗主身陨后更是被誉为百年来最有希望一统魔门的魔道巨擘,如今这样一个绝世高手就站在眼前,怎能叫人不惊。
左擎宗柔和的声音传入心情落入谷底的众人耳中:“看在赤陵霄一世英名的份上,本宫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交出真解,加入我白昼宫助我完成一统魔门的大业,本宫可以饶你们不死。”
旦霞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宫主?”
然而看到左擎宗摆动的右手,旦霞好像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静若寒噤不再多言。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使人闻之如沐春风,功力稍弱者精神一阵恍惚,不由发自心底的产生好感,俨然忘了眼前之人乃是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抵抗的意志立时去了七七八八。
“哼!”两声冷哼几乎同时响起,如同滚雷般在众人耳边回荡,大家这才惊觉不对,纷纷又惊又怕的怒视着魔头。
庞先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喝道:“什么狗屁宫主!老子劝你识相的赶紧带着这帮手下滚开,否则等我回去让提督大人上禀朝廷,定发大军将你山门夷平鸡犬不留!”
左擎宗如魔神般的眼光冷冷朝庞先望去,庞先顿时感到手足冰寒无比,几欲冻僵!左擎宗左手一挥,一块船首护杆上的木块碎裂飞出,疾如电光火石般朝着庞先的双眼眼窝攒射而去,力道之大,足以贯脑毙命!
一道铁鞭破空击出,鞭首点在碎裂的木块上一卷,岂知木块倏地炸得粉碎,关山浑然一震,蹬蹬蹬的往后退了三步,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青白之色。
刚刚反应过来的庞先脸上这才露出害怕的神色,连忙向后退去,让兵士用重盾给自已遮掩身形。
“好厉害的天极**!”关山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没有出手之前,他永远没法想象自已跟当世绝巅之间的差距竟会如此之大。
左擎宗的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鞭绝关山?不错,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白昼宫,本宫可以给你一个护法之位。”
关山深吸一口气,脸庞出奇平静道:“关某人一辈子行镖,干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可不愿意给别人当狗。”
左擎宗轻叹一声,眼神从船头众人面前一掠而过,望着没有一丝动摇的众人,负手转身而去。
“既然你们求的是取死之道,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旦霞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然后转为歇斯底里的疯狂:“给我杀!”
下一刻,点燃的火箭划破长空,喧嚣的喊杀声如水沸腾。
刀剑拔鞘齐鸣,不知哪艘船上擂起战鼓,数十艘船鼓起风帆,划动长浆,如一支支离弦的的箭朝三艘艨冲逼近而来。
当先而至的是三艘火船,满载的燃烧物燎起丈高的火焰,硕大的火球压着水线朝船舷撞来。
将官们喊得声竭力嘶,甲板下的兵士奋力划动长浆进行躲避,几艘艨冲上的拍竿在绳索轮轴的操纵下移动位置,吊悬的重石锤击器猛然下落,将还未靠近的火船拍碎砸进水里。
然而,更多的船,更多的人眼看即将迫至。
就在这个时候,苏奕动了起来。
他的脚朝前迈出,每一步落下都有一声闷响在众人心底响起,几步间便踏上船首高处。
一声轻吟自他口中发出,随后声音越来越大,直至浩若虎啸龙吟,盖过了浆声船动,盖过了喧嚣连天!
苏奕朝前一跃,在这一刻,即便强如左擎宗亦忍不住回过头一看。
然后他和在场所有人一样,看到了一幕毕生再难忘的奇景。
一个凌空踏虚的身影步入夜空,他的衣服在猎猎风中狂舞飞扬,不知从哪来的光手电筒从他身后亮起,整个人如同天上最璨灿的星辰,映衬着头顶的一轮明月。
所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苏奕脚下没有任何实地,好像站在云端察瞰众生的神明,他的手朝前一伸,仿佛指挥着天地宇宙间的无形力量,几艘还未靠近艨冲的火船如同被巨灵的手按灭了火焰停在原地打转。
他的目光所到之处,一艘艘船只的风帆就像被海上最猛烈的狂风袭击一般,顷刻间就将船掀翻覆进水里,不计其数的人哭爹喊娘落在水中,极力挣扎避免被漩涡吸入湖里。
一场盛大的攻势,还未来得及华丽的开场就被苏奕犁庭扫闾的荡平!
不知多少兵士心神震荡,在这一刻跪了下去。
苏奕将目光移到仅剩的一艘大船上,风怒号着摧折了对方的桅杆帆具,大船毫无反抗之力的倾覆倒转,左擎宗等一众高手连忙向上一跃,重新落在已经浮于水面的船底之上。
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魔道高手,永远也估不到一生中会有像今天这样心胆俱寒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