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境界吗?
关山等人呆若木鸡,此时心中想的正是这句话。
苍劲的号角声从远方响起,数十艘战船劈风斩浪而来,虽然还看不清旗号,庞先已经从号角声中判断出正是沅侯所率领的绥阳水师。
他很快从震憾中回过神来,将刀高举过顶:“提督大人的大军到了,弟兄们,随我杀敌!”他将刀收回刀鞘,从旁边一名兵士手中拿过长弓,拉弦搭箭就往水中一名正向往战船上攀爬的敌人射去。
“万胜!万胜!万胜!”
兵士们呼喊震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战斗力与激情,长矛、弓箭、弩机、拍竿、投枪等各式武器轮番出场,痛打落水狗。
夜空之上,苏奕闭着眼睛,感悟着此刻的力量。
先天之境,返本溯元,一旦踏足此境,便与普通武者有了根本性的区别。先天高手突破生死玄关,将体内真气转化为先天真气,精气神合一,完成生命本质的蜕变,从此真气的运转再也不受阻碍,甚至可以放出体外伤人。
在将全身功力稳固在一流境界巅峰后,苏奕便开始尝试着突破先天境界。
他有系统灌顶在前,本就对《鲸吞大法》第五、六层了如指掌,再加上掠夺了元魔宗长老凤菲和传承者闻香数十年的浑厚积累,此举不过就是水道渠成的事情。
然而令苏奕没想到的是,这个过程居然比他最乐观的估计还要来得更快。
仅仅几天功夫,他便将精气神合一,使体力真气尽数回返先天,一举踏足了《鲸吞大法》第四层的境界。
这比他想像中的最快速度还要快上至少一个星期。
苏奕也思考过这其中原因,想来想去最终只能归结于系统给他进行的筑基十分完美,使他的根基之深厚远远超乎自已的想像。
踏入先天境界后,得益精气神三者合一之助,苏奕发现自已对技能飞沙走石的掌控力有了质一般的飞跃,不仅操控起来细致入微,而且施放范围也有了大幅度的增加。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奕才能够释放技能作用在对方船只的风帆上,利用瞬间风速堪比十几级台风的狂风将对方的船只掀翻,以及用风压将火船上的火势如同神迹般的扑灭。
至于凌虚踏空,亦是利用风力对身体进行托举从而达到这一不可思议的效果。
以他此时的状态估计,苏奕感觉维持这种类似于幻想作品中飞行术的能力十几分钟以上轻轻松松不成问题。
苏奕睁开双眼,刹那间再次显露峥嵘气势,元魔宗传承神兵天魔锋握于手上,鲸吞真气灌注其中,将这柄凝聚了历代元魔宗宗主意念的兵器降伏,一个猛扎就朝着左擎宗等人俯冲了过去。
苏奕人还未至,飞沙走石已然再次发动,强大的风压将船底压入湖水之中,扑面而至的劲风将面皮吹皱,怒吼的风好似要将所有人压趴跪伏。
左擎宗的脸在风压的作用下变得分外狰狞,尽管遍体生寒,他依然在狂风面前发出怒吼,他是谁?他是纵横天下数十年未尝一败的白昼宫主-左!擎!宗!
不管对方是人是神,左擎宗都不会言败,除非闭目等死,否则他别无选择。
左擎宗双拳击出,他虽是赤手空拳,然而练就了天极大法第六层至境后,他的拳头便是最可怕的杀人利器。
一阵夺目至极的白光在左擎宗的双拳上亮起,如同烈日横空亮如白昼,这是凝练到了极点的先天真气,然后狠狠地与天魔锋撞到了一起。
在对撞发生的那一刹那,苏奕感觉到自已的精神世界好像跟左擎宗的精神世界连接到了一起,一颗占据了所有视野的大日散发着无穷的光与热,好像要将他的整个身体烤焦,甚至烧成灰烬。
踏足先天境界后,武者精神的交锋变得犹为举足轻重,左擎宗的天极大法幻具的煌煌大日能够如此严重影响苏奕的感思,足以证明这位天下有数的绝世魔头功力之深,确实不在历代魔道巅峰高手之下。
苏奕稳守心神,精神世界中出现一头潜藏于海渊之中的巨鲸,双鳍横拍沧海,接天连地的大漩涡爆发无数激流,浪头一浪高过一浪。
天魔锋在此刻亦是完全展露它的威能,无数历代元魔宗宗主残存的意念化为一柄巨大的神兵在巨浪间纵横往来,将无数席卷而来的恐怖火舌一一斩灭。
毫无疑问,刚刚踏足先天境界的苏奕确实无法跟左擎宗这种在先天境界走得极远的魔道巨擘比拼精神修为,好在他的精神力量本就远超同侪,又有蕴含历代元魔宗宗主残存意念的天魔锋相助,倒也勉强可以维持守势。
左擎宗的脚下承受不住双方力道破开一个大洞,无数裂纹在船体之上蔓延开去,然而他却不惊反喜。
精神的交锋是双方武道修为最直观的体现,眼前的对手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般可怕。
刚才对方展露匪夷所思的手段,如同借用天地伟力般让船队覆灭,确实深深的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左擎宗在交锋的那一刻甚至以为自已会在一击间便被摧化为齑粉。
然而实际上,全力催动天极大法的他却用坚逾金铁的拳头成功挡住了对方的一击,并且还在精神交锋中占据了上风!
左擎宗在这一刻心中大定,幸好他是左擎宗,自信不逊色于历代白昼宫主,不逊色于天下任何人的左擎宗,才能不为对方夺天地之造化的手段灭了心志!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将天极大法练到第六重巅峰的至高境界。
天极大日,煌煌烈焰,令万物现于白昼之下无所遁形,这本就是一门强调有我无敌的魔门神功,若是心气被夺,左擎宗恐怕连一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天极真气恣意爆发,左擎宗上衣炸裂,古铜色的身体如同燃烧着一层淡淡的烈焰,他低吼一声,头发飞舞状若魔神,可怕的劲力凝于拳上,击出毫无花巧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