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暗流涌动,谢府大房内,大夫人这两日一直不得安歇,大奶奶准备了一盏安神茶递给大夫人,“您老平日里最是稳得住的,如今在外尚有父亲、夫君还有叔叔们在。最不济,宫里的皇后娘娘是阿难的嫡亲祖母,承欢宫中一切如常。倒是您,万一病了,阿难知道了才是不安心!”
见谢大夫人不接,一旁陪着谢家大姑娘给母亲使了一个颜色,然后道,“祖母,前几日嘉清县主进宫见到了公主,孩儿想,嘉清县主素来与公主好。徐家如今肯将公子送到承欢宫,必定是知道公主无恙,且能护得住才肯安心将公子送去!”
果然,听了这话的谢家大夫人双眼一睁,看向自家大孙女,“我儿的有道理。”
见谢大夫人肯话,谢家大奶奶将茶递给大夫人,“不是她人一个的有道理,是母亲你心里牵挂公主安危。妾虽无用,但是早就托人进宫问了姑母,姑母虽不甚的从,但是她,公主在皇上跟前一是一,向来是比皇子皇女们更得宠些!”
谢家大奶奶嫡亲姑母是昌隆帝的贵嫔姜氏,故而谢大奶奶姜氏如此。
“大嫂的是,如是母亲不放心,妾便让人去徐家打听消息?”话的是谢家二奶奶。
谢大夫人思忖许久,终是道,“不用了,徐家眼下也是一团乱,嘉清县主回去之后又病倒了,只怕阿难还不知道。若是知道是一定会派太医去瞧瞧的!”
屋内一片安静,原来这才是谢大夫人心中所忧,汝安公主与昌隆帝一样隔绝在启元殿中,无人知道情况。
谢家大奶奶闻言心头一动,多了几分担忧之色,只是面上不显,“母亲,她一个孩子知道的只怕不多。”
谢大夫人摆摆手,让屋子里的媳妇和孙女都出去,她自己安静些。
内有嬷嬷前来奉茶,悄然将一张纸条递出。
“这是?”谢大夫人惊诧后连忙将纸条展开,却是萧扬欢的字迹,短短数字,看的谢大夫人心头安定。
难与平安,外祖父安。
看过之后,谢大夫人连忙带着纸条,不及人通传,进了谢家大老爷的书房。
书房内,谢家大老爷和谢家二老爷并几个儿郎商量要事,见谢大夫人匆匆而来,毫无礼数正欲发怒。
却见谢大夫人将纸条奉上,谢大老爷看过之后沉默半晌,将谢家二老爷留下,几个儿郎退下。这才,偏头问道谢大夫人,“从何而来?”
谢大夫壤,“妾问了,是朱公公身边的厮送来的。”
“给你的?”谢大老爷眉头微蹙。
谢大夫人也发现了其中关窍,明明是给自家的,为何上面写着外祖父安。
谢二老爷接了兄长递过来的字条,扫了两眼后道,“公主留在启元殿中,想要流传消息出来,要是十分简单,要么十分为难。”
谢大老爷颔首,“我也是此意,但不论消息流传出来的路径是何,上面所言,只怕是真的。”
谢大夫人一头雾水的看着谢家大老爷和谢家二老爷当着她的面打机锋,不由急了,“妾不管朝廷如何,妾只要阿难他们姐弟安好。老爷告诉妾,阿难是否安好!”
谢大老爷倒是颇为温柔的拍了拍老妻的背,“阿难聪慧敏达,这字迹看着是她的,可见不管这信怎么来的,都是真的。而且上面不是写了么,她和郡王一切都好!”
谢大老爷是知道老妻在意女儿留下的一双儿女,温言温语安慰道。他心中也甚为担心想,因为他在意的是萧扬欢一对姐弟对谢家的重要性。
好不容易安抚好老妻,将其送走,谢家迎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而远在京城另一头的徐家,却没有这样的宁静祥和之气。徐凝慧病重了!
确切的,应该是她擅自将徐家公子送进承欢宫回来后,被徐家老爷处罚送进祠堂罚跪,这次连徐家老夫人都没办法抱住她。
等次日徐老夫人偷偷命人去送早饭的时候,发现徐凝慧发热已经胡话了,这才将徐家上下惊诧了。
徐老夫人不干了,徐凝慧生的肖似她早夭的女儿,性子温和又大气,为人还聪明伶俐,徐家上下十分喜爱。其中,尤其是徐老夫人最甚。
可是眼下,京城有名的大夫请了个遍,便是将许家那位老太医请来了,都摇头叹息,只能尽力而为。
徐老夫人哭的死去活来,揪着自家老太爷的袖子哀嚎,“她素来谨慎聪慧,为何将元朗送到承欢宫?你处罚她行事冒失,换了旁的法子不行,罚她跪祠堂,你怎么不直接灌她一碗毒药!”
徐家大夫人抱着幼子默然在一旁,对于这个女儿,她素来是没什么情分可言。只是这会儿乍然听了她病重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哀赡。
期颐院中气氛低落,众人都在等许老太医的消息。
这会儿,月中的娴元公主突然带着好几位太医来了,“你去给县主问脉,本宫有话问少卿!”
众人一愣,倒是徐少卿明白了几分,点点头,领着娴元公主进了书房。
到底是太医,几人在期颐院中商议叙旧,最终拟出一个方子,只是有些为难,最终还是与徐家交好的许太医上前道,“好几味都是在书上见到的了,我想着徐家到底是世家,又有公主在,或许能凑齐。只要能凑齐,县主的病不仅能好,而且身子会慢慢康泰起来!”
徐老夫人和徐家大爷赶忙上前,拿了方子细细看着,好几味药材别见,听都没听过。
倒是二房的王氏反应过来,在徐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后,徐老夫人让人将徐家买不到的药材誊抄上,命人往各家送去。
自然,萧扬欢也看到了这张方子。
昌隆帝见萧扬欢看过来,“嘉清倒是个看的明白的娘子,罢了,将库房里那味百花丸给她送去,好歹吊着命!”
萧扬欢担忧问道,“嘉清姑姑为什么会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