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小芙，你来吧。”方昆笑着说道。

自从小芙今早说出那些话后他心里就有这样的主意了，或许让她多了解一点也不是坏事，没准让她多参与一些九霄山的事务，反倒能让她以后的路不那么难走，而且也能缓和一下方凛和她的关系。

他的儿子他是最了解不过的，一看到方凛的表情他便知道了，这小子必定是也不相信锦小芙的。

方凛跟在方昆后面拔腿就走，一点也没有等锦小芙的意思。

锦小芙连忙跟了上去，留下一众人在背后看着他们，尤其是已经气炸了的方冽。

踏进书房，锦小芙环顾四周，这里竟然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简陋粗狂，反倒是像个书香世家的书房一般，古色古香的，虽然摆满了古董珍玩，却一点也不显得有暴发户的气质。

看着那书架上堆满了的书，她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了迢迢说过的那句话。

“你真当那些强盗们是天天坐在家中读书的不成？”

没想到还真的就是这样。

方凛将一幅卷帛摊在桌子上便指着一个地方对方昆说：“这里就是那些流寇的据点，我们...”

方昆看着站得老远还有些不适应的锦小芙，打断了方凛的话，对她招了招手：“小芙，你过来一起听啊。”

“好。”锦小芙点了点头，有些不自在的走过来。

她并未料理过九霄山的事，既听不懂他们口中所说的势力是什么，也不知道其中的规矩，况且...她真的觉得站在方凛那么一个低气压的人身边很有压力啊。

怎么说呢，她虽然不自负，但是多少也是个有些骄傲的人，可是若论起当土匪这件事，她是真的在方凛面前有些自惭形秽了，想到之前放出去的那些狂言，她现在都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

方凛只当是没她这个人似的，继续说道：“我们花了几天的时间追查才发现了这个隐秘的位置，我仔细观察过了，那些流寇口音习惯都有差异，鱼龙混杂，绝非像是一个组织，反而像是临时拼装起来的，后来顺藤摸瓜，发现是月狼捣的鬼，这些我在书信也简略地提到过。”

方昆点点头：“月狼一伙最近不是第一次犯事了，他们像是捣乱一般，倒是没有做什么大事，但是却不停地在和九霄山作对。”

“其实我五天前就回来了，但是临时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才耽误到了今日。爹，你看看这个。”方凛将一张信纸放在桌案上。

方昆越往下看眉头就越紧锁，他原先设想过月狼的目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它们的野心如此之大，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小芙，你也看看。”他看完后将那张纸也递给了锦小芙。

锦小芙接过读了起来。

上面写着：

如今九霄山已大不如前，常年亏损，银钱粮食只能自保而已，且实力早已大不如昔日，锦易已经被招安，诸位跟着他们迟早都会被朝廷给灭了，与其跟着这样一群没有前途的家伙，不如同我月狼结盟，届时月狼所有铺子都可以为盟友提供一半折扣，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若是有意，我们会派人前往洽谈。

署名还画了那标志性的图案。

“他们这还真是下了血本。”方昆捋着胡子冷笑道。

“我回来后便有人同我说了这件事，恐怕是周围已经有不少的势力已经偷偷地和月狼结盟了。光是这几天我便已经查出了二十几个。”方凛说道。

方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月狼此举很是不耻，可是说的也没错，九霄山的确是一直在走下坡路，即使几年来方凛参与事务后有些起色，可是多年的亏损终究不能这么快就扭转。

“九霄盟约维持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撑不下去了吗？”

“既然已经形同虚设，那便打破它在建一个。”方凛果断地说。

锦小芙都有些惊到了，她能看出来对于方昆他们来说，一生的精力都耗在了如何去守住这个盟约上，可是方凛却直接说要打破它。

虽然，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话难道不应该说的更委婉一点才对啊。

这就好像站在她爹面前说要把他那些银票给当场火烧了一样。

“小芙，你怎么看？”方昆看向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锦小芙问道。

锦小芙没想到刚才还在想这件事，马上就被点名了：“我...我也这么觉得，当年盟约能够镇住众人，对这些势力形成约束，其实并不是靠的这个盟约本身，而是靠九霄山自己的实力和威势，如果太过纠结于此，恐怕不能扭转局势。”

方凛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她会说出这些，他还以为锦小芙会站在方昆那边。

方昆点点头，无奈地说：“也许我们的时代真的落幕了，罢了，阿凛，往日爹总是压着你，你以后便无须在顾忌着什么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方凛垂下眼睑，他的确有很多想干的事。

“只是一点，你不能伤害无辜的人，这是九霄山最后的原则，盗亦有道，是你锦叔叔一开始就定下来的规矩。”方昆像是有些不放心地又嘱咐道。

阿凛这孩子什么都好，可是做起事来从不手软，虽然果断是优点，可他总是不放心。

“不会的。”方凛无语了，他什么时候杀过无辜的人了，只是方昆耳根子软，经不住人家求饶的，没怎么样就轻易饶恕了那些犯错的人，可是在他这里是绝对行不通的。

“小芙，你对月狼的这件事可有什么办法？”方昆特意问锦小芙，他想要让她能更快地融进来。

“嗯，我可以问一下，月狼所盯上的势力都是什么来头吗？”锦小芙问道。

“勉强算得上是一方头目。”方凛也想过这一点，月狼无非就是小的瞧不上，大的有不敢贸然下口，便专挑中间的那一层。

“既然这样，我们也可以依样画葫芦，对那些小势力同样也来个结盟。”

“可是他们数量众多且行踪多变，况且也没有什么实力啊。”方昆有些不解。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是这个意思吧。”方凛突然对锦小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