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锦小芙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右丞相和她爹不对盘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如今柳萧仁提起他,那必定就是要牵扯上朝廷的事情了。
“当今右丞相最得圣宠,这些都是他拜托我从各处收来的奇珍异宝,准备进献给皇上的。”柳萧仁说道。
不知怎么的,他说这个的时候语气竟然有一次得意。
当今就连朝廷重臣也知道,只有他这个富甲天下商会的会长,才有能耐能够接下这个任务。
如果他办的好的话,那日后必定是好处多多。
锦小芙短暂的晃神过后,立刻清醒了过来,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慌。
她装作一点儿都不在意的说:“那不知柳会长突然同我说起这些做什么?”
柳萧仁笑了一下,对她说:“锦小姐是聪明人,你说我要是把九霄山想要抢他给皇上的礼物这件事情告诉右丞相。而且还那么不小心的顺便提一句你也在这儿,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还刻意的挑了一下眉头,表示他真的可以做出这些事情来。
柳萧仁相貌属于一看就很贼的,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自认潇洒的挑眉做出来却让人觉得非常的难受。
看着更加猥琐了。
“锦小姐,我可得提醒你,可是有人不经意地将九霄山打劫要送给皇上的东西这件事和锦易联系起来,这可是要谋反的罪名,你说何必呢?
咱们不如和和气气的将这件事情谈妥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难怪他刚刚要放方凛下去,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要是让他看见了,他肯定会让他稍微知道知道这人世间的险恶的。
锦小芙一点也没有慌,她反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如我们九霄山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在这里把你们解决了,也不算亏。”
她的表情淡淡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柳萧仁吓了一大跳。
他完全不觉得锦小芙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
见锦小芙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立刻慌了神,帮忙从坐垫底下抽出刀子对着她晃来晃去。
“你你你,不要冲动啊!”他惊恐万分地说,拿着刀子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锦小芙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尖,其实心中也有些慌,以她的那点儿功夫,完全是不可能躲过的。
要是他真疯起来,这刀肯定会落在她身上。
可是她想赌一赌。
柳萧仁既然想吓她,那她也得吓回来,否则他就太嚣张了。
锦小芙实在是学不来凶狠的语调,但是她威胁人的时候,却是从另一个方面打出了极高的精神伤害。
毕竟是言语上的功夫,对付像狄姜那样没有理智不讲道理的人或许没有办法,可是对付柳萧仁,最合适不过。
“我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柳会长不必这么惊慌。”锦小芙云淡风轻地说。
她那样子好像真的刚刚只是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
柳萧仁脚底一滑差点栽了下去。
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就这么跳下车去,再不和她谈了。
想他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这么憋屈过。
拿他寻开心吗?
锦小芙也不兜弯子了直截了当地说:“右丞相是个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做事向来阴狠,不是一个能够长久共事的人。今天对你笑嘻嘻,说不定明天就一刀把你给咔嚓了。
他要是知道你曾经对我们九霄山动了合作的心思,那猜忌的心也就不可能会消去。”
柳萧仁眼珠子转了转,这些事情她不说他也明白。
对于许茂明这个人,他向来都是揣了五分忌惮的。
锦小芙见她说的有效果了,又继续说道:“和九霄山合作,你能得到的不仅是大量的银子,更是一种名声。
这里是混乱的地界,还没有哪个正经商人敢往这里伸手,这里的水深,唯有借助九霄山的名头才能够让人信服。
富甲天下商会做了这第一人,那带来的好处,我想我不说柳会长应该也能明白。”
她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是这样他都不答应的话,那她也只能考虑另寻他人。
柳萧仁听到这一席话,比刚刚都要认真了起来,奸诈之气也少了不少。
他沉思了一会儿,对锦小芙问:“那你能接受的底线是多少?”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非常欣赏这个小丫头了。
在这里做什么土匪头子实在是太屈才了。
若她是男子,在朝廷上肯定也能有一番作为。
锦小芙指了指单子:“我最多能让一分。”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不咬紧一点岂不是浪费了她的口舌?
柳萧仁笑了,他拿起自己的印章,毫不犹豫的往那个单子上盖了,把自己的令牌也推到了锦小芙那一边。
“你可真狠呐!”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这可是第一次他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这个损失可怎么算呢。
锦小芙收起令牌和单子,说道:“柳会长是商人,怎么会做没有合理利益的事情?”
“你今天这是要将我最后一层皮都要撕下来呀。”柳萧仁感叹道。
这小丫头的嘴可毒了。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自然也不用担心九霄山会威胁到他的生命,虽然割了一大块肉,这心中却轻松了不少。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甚至想在脚萧山玩一玩山游一游水再回去。
锦小芙从始至终都从容不迫,他心中十分佩服,突然说:“为什么你偏偏是锦易那老贱人的女儿呢?生生的把你耽误在这土匪窝里。
你说你要是我生的,有这样的嘴皮子,那前途可是不可估量。”
当他的女儿?
锦小芙简直不敢去想这件事。
还是别了吧。
“我以后每月都会派人到九霄山这里来的,定金我稍后便会派人送到,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柳萧仁说道。
见锦小芙掀开了轿帘,方凛只是瞟了一眼她的神色,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谈妥了。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他们在里面又说了些什么。
可是看到柳萧仁一脸肉痛的坐在轿子里发呆的模样。
他大概就能想象出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