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小芙看到那血腥的场面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对于这种人不必手下留情，但是这个画面的冲击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大的，即使已经经历过几次，她还是不能做到面不改色。

“你你等着瞧吧！”那些人不敢惹方凛，只能一边放狠话，一边夹着尾巴灰头土脸地逃跑。

自然，还不忘拖走倒在地上的鬼纹。

锦小芙简单地清理了自己伤口上的灰尘，走到了方凛面前。

章横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他都做好今日必死的觉悟了，没想到在最后居然会有这样的反转。他的身上好几处青紫，骨头也像是快散架了一样，爬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锦小芙有些犹豫，但是她还是问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方凛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方凛看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你又是怎么会在这里的？”

他有时候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麻烦缠身的体质，不过一看到她的表情他就知道一定又是说来话长了。

章横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衣服已经破得不像样子了。

他满脸歉意地看着锦小芙：“要是我没有抢你的钱，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你你的银子还给你。”他拿出那个已经破破烂烂的荷包递到了锦小芙的手中。

刚才鬼纹被打倒的时候，这荷包便落在了地上，那些人急着逃命，居然忘了这个。

方凛听了他的话，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玉茗谷前面的人的确是告诉他，锦小芙追着一个人跑走了。

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还敢追着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他真是怀疑她的脑子大概落在玉茗谷了。

锦小芙没有收下，她对章横说道：“不必了，如果你把这银子还给我，那事情不就回到了一开始了吗，你的打白挨了，我的伤也白受了。”

好神奇的脑回路。章横愣在了那里，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反驳。

这话说的居然听起来真的很有道理。

锦小芙笑了一下：“你就收下吧，我不是那个财大气粗的好心人嘛。”

章横脸一红，他当时那样只不过是为了骗过他娘而已，如今被她这样说，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锦小芙看着他浑身是伤，叹了一口气，对方凛说：“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我回去就还给你。”

方凛看了看她，拿出了钱袋子，全部放到了她手里。

锦小芙将这些一并给了章横，说道：“你这样你娘一定会担心的，赶紧买点药膏擦擦，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这些银子不多，但是应该够你们去别处暂且寻个容身之处。”

她其实很想劝他不要再做那样危险的事情，但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犹豫了一会，她换了一种说法还是说了出来：“若是可以的话，等你娘养好身体后，你可以来九霄山，找一个正经的活，不必再提心吊胆地做那些事情。”

“九霄山？你是说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九霄山？”章横不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据说有一个叫方凛的手段极其残忍，与狄野不相上下，你可千万别被骗去那里。”

他认真的表情表明他是真的在劝说锦小芙。

方凛听到他的话，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锦小芙指了指他，对章横说：“其实他就是方凛。我们都是九霄山的人。”

章横退后一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

所以他是怎么？抢了九霄山的人吗？

不过他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方凛，他下手的确很，但是看起来不像传说中的毫无理智啊？比狄野可正常多了。

等等。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方凛的钱袋子，越发觉得有点玄幻起来。

“你放心吧，九霄山的人都很和善的，那里是一个充满凝聚力的地方，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啊。”锦小芙真诚地说道。

她介绍九霄山的时候眼眸里似有星光，让章横没有半点怀疑就相信了。

一直以来只能苟延残喘，生活一片灰暗的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去的地方。

告别的时候，章横很明显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的眼中有了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锦小芙和方凛走在路上，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从这里走到街上去还要一些时间，他们二人便就一直不说话这样并肩走着。

方凛余光瞥见锦小芙嘴角的笑意，突然开口：“世间有很多这样的人，你救得了一个，却救不了其他的人。九霄山不是收容所。”

“可若是连这个都不救的话，又谈什么其他呢？做人只要力所能及，问心无愧就好。”锦小芙抬头看着他。

方凛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滞，转移了目光。

他向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也最不喜欢愚善之人，一直以来他就是觉得方昆太过心慈手软，处理事情优柔寡断，才会让有些人乘机而入。

可是在锦小芙身上，他发现自己居然挑不出什么错处，至少暂且是。

锦小芙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沉吟道：“不过今天那些人也和月狼有关，月狼似乎无处不在渗透。”

“月狼很快就会来。”方凛说道，不过他话题一转，看着锦小芙的脸，想了半天还是提醒道：“你脸上真的不擦擦吗？”

锦小芙突然反应了过来，她怎么忘了这件事情？难怪刚刚一直有人盯着她看。

她的手臂上又伤不能使劲蹭，只能艰难地捏起袖费力地擦起来。

方凛看着那颗小脑袋瓜子，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嘴角的那抹笑意。

撕拉一声，锦小芙呆呆地看着他脱了线的袖子，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方凛将布递给她：“你要是这样回去，他们又要唠叨了。”

锦小芙急忙接了过来，仔细地将脸擦了擦，那布上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就像阳光晒过的味道，很让人安心。

她居然有些喜欢这个气味。

锦小芙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