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冽别过头，嘴硬地说：“说了是捡的，你少自作多情，就当是谢礼吧。爱要不要。”

锦小芙无奈地看着他。若是能捡到这样的东西，那才是奇怪吧？

不过她知道方冽就是这么一个性格，所以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那你的运气真好，我很喜欢。”

她是真的很喜欢。

方冽嘴角不经意露出一点笑意，不过他还是摆着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故意说：“切，真是没见过世面，这点东西算什么，还有很多更好的。”

“是吗？那下次你再捡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让我好好长长见识。”锦小芙忍笑说道。她觉得方冽已经快憋不住了。

这性格到底是像了谁呢？她真的想不通。

方冽没想到她每一句话都给接了下来，本来想结束这个话题，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反驳。

“凭...凭什么告诉你？那是我捡的，和你没关系。”

锦小芙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仍旧黑蒙蒙的天空，问道：“那你月亮看完了吗？我先走了。”

“等等！”方冽着急了。

他想问的事情还没问呢，怎么能就这么收场？

“嗯？”锦小芙停住了脚步。

方冽支支吾吾了起来，他盯着自己的脚尖，问道：“你今日为什么要签那个契约？”

锦小芙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回答道：“为了九霄山，如今若是真的和月狼硬碰硬，未必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若是能缓上两年，就不一样了。”

“原来真的是为了九霄山？”

锦小芙点了点头。

方冽听到她的回答心中虽然轻松了许多，可是不知怎么的却又有些失落。

“不过...你要是真的被狄姜砍了一只手，那以后岂不是不能再捡这些东西了？所以，这个契约我必须得签。”锦小芙还不忘他刚刚说的话，正当方冽想要争辩的时候，她不再开玩笑了，认真地说：“我希望，你以后能亲自告诉狄姜，告诉所有人你不是他们眼中的废物。我们的合作不是没完吗？”

她觉得以方冽的天赋，以后一定能成为名震一方的人。

方冽听愣了，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说：“谁...谁要你管这么多！不过，我当然会证明我自己，这是肯定的！”

他手忙脚乱地说了一大堆，可是最终还是对锦小芙说了一声“谢谢”。

说完后，方冽便像逃似的跑走了。

锦小芙突然发现这家伙的脸皮似乎薄的不是一点点。

她摇了摇头，正想要关上窗户的时候，却听到了从上方传来的声响。正当她想要抬头看的时候，却正好和一双眼睛四目相对，方凛从天而降。

他修长的身形被衣服很好地勾勒了出来，挡住了身后的天空，黑色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飞起，看起来潇洒不羁。

时间就像定格了一样，锦小芙慢慢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身影的降落。

本以为落地的时候，会有一声巨响，可是方凛却只是脚尖轻轻点地，便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

锦小芙和他只不过隔了一扇窗户距离，几乎近在咫尺，她被这么一吓，本能性地向后退，可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和脑子商量好，脚腕一扭，就向后倒去。

方凛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子。

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老鹰叼着小鸡一样。

锦小芙：“......”惊吓过度又弱小可怜无助。

方凛放开她，她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你...在干什么？”锦小芙惊魂未定地问。

方凛低声笑了一下，抬眸看着她：“看月亮。”

他很少笑，锦小芙不禁有些看愣了。

不得不说，方凛笑起来的时候比他不笑的时候还要好看许多，有一种独一无二的邪气，可是平日里却深藏不露。没有发现的时候不觉得，可是见过才知道唯有这邪气才算是不辜负了他那一双眼睛。

方凛眼尾有些狭长，微微上挑，但是却不刻薄，也一点都不显轻佻，一双剑眉和高挺的鼻梁更是让他看起来英气十足。

他一笑，便让人移不开眼。

如果说锦小芙的笑容似满天星辰，若仙风拂面，那方凛的笑就像是深渊，引人无限沉沦。

尤其是像现在意味不明的笑。

锦小芙意识到自己看得太久了，急忙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居然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太危险了，还是不笑的好。

方凛看着她呆萌的样子，眸色不禁沉了沉。

锦小芙终于想起来了正事：“月亮？今天真的有月亮？”

本来方冽话她不信，现在连方凛都这么说，那...莫非真是如此？

“你今日不怕？”方凛突然问道。

他转换话题实在太快，导致锦小芙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怕当然会怕，刀就在眼前，我怎么会不怕？”锦小芙顿了一下，“可是，却又没有那么怕，因为我担上的是九霄山，光是想想就有一种莫名的勇气，我想，这就是我爹曾经说过的那股神奇的力量吧。”

她从来没有和方凛这样说过这么多的话，突然就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今日为何没拦了？”

锦小芙知道方凛最看重九霄山，和狄姜更是水火不容，今日这契约说是决斗，可是终究是九霄山占了下风，她原以为他会阻止的。

“因为你是以九霄山的大当家的这个身份回答的我的问题。”方凛回答道。

锦小芙想起来他白日问的“你想好了”，原来他当时问的是这个意思吗？

问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担下这个责任。

方凛道：“如果你是代替九霄山正面迎击，我自然不会阻止。”

“可是...我不是还在和你的竞争中吗？”锦小芙问道。

方凛突然用手撑着墙，俯下身看着：“若是你担不起，我会收回来。”

他漆黑的瞳孔似乎能将一切的光都吞噬，黑暗中便如同漩涡一样。

锦小芙被他的突然靠近弄得措手不及，可是由于已经今晚已经受了太多的惊吓，她这次只是用了两秒就反应过来了。

这人真的是方凛吗？

她怀疑他被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