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舜投去饶有兴趣的眼神:“爱卿但说无妨。”
公孙易安走至大殿中央,俯首说道:“陛下心中堪任巡防营统领之人,首先必须心无杂念地效忠陛下,不亲附在朝的任何一位权贵,尤其是丞相这等,朝野侧目的公卿。”
姬舜安静听他陈述,心中随之思量。
“其次为人刚正不阿,执法严明,无畏强权倾轧。”公孙易安把话说得条理分明,“再者,须对军情、兵制洞若观火,每逢决策必能切中要害,最好是率过兵打过仗,有过治军多年的经验。而最重要的是……”
姬舜目光愈发透出精明,对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充满期待。
“此人最好就是本地人士,生于洛阳长于洛阳,对洛阳人心了如指掌,又曾爱民如子声名远扬,在前朝遗民心中颇具威望。”公孙易安抬头正视皇帝双眼,“用一个让东都百姓信服的人,防卫和管束东都,才能从根本上消泯遗民的逆反和躁动之心。”
姬舜嘴角一扬:“想必你心里已经有这么个人选了吧?还要和朕打哑谜么?”
公孙易安悬笑一拜:“陛下圣明,此人就在吏部尚书昨日呈献给陛下的大赦名单之中。”
姬舜翻开记忆细细推敲,昨日公孙易安曾和丞相为了一人而在朝堂上论辩,让他觉得历历在目。
“恐怕陛下忘了,此人本是前朝革了职的大司马……”
“后因十年前的一场文字狱举家获罪,进而被陛下流放沧夷。”
“他曾统帅过齐朝的兵马,算是一介败军之将。”
只言片语交错闪过脑海,姬舜的心头终于浮现出一个答案:“上官啸武?”
朝堂正殿的气氛威严凝重,与之相比,御花园中就显得闲情逸致许多。
此时幽梦置身于深浅错落、宛如朝霞的粉梅花海,撷取一枝细嗅其香,而后攥入掌中,爱不释手。
“公主,你采这些晚梅做什么?”寒露见她手里已握了一捧梅花,不禁纳闷,纵然是插瓶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自然是有用啦。”幽梦语笑嫣然,“我看太傅自从来了洛阳,似乎比以前公务更繁忙了,所以想亲手做点花样,慰问一下他嘛。”
寒露问:“公主是要用梅花入馅儿,做成糕点?”
“我哪会做什么糕点呀?”幽梦随手又折下一枝,“甜腻的东西他也不一定会喜欢啊。”
“那公主是想……?”
幽梦两颊透着神似这梅花色泽的红晕:“我要做的东西,一定是很特别的,能让他看到就想起一段有我的回忆。”
“回忆?”寒露咀嚼这耐人寻味的字眼,坏笑道,“原来公主与太傅之间……发生过一些连我们都不知道事情呐?”
“这个我要先保密。”她暗自得意地抿着嘴笑,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另一侍奉的宫女道,“对了谷雨,我让你去找的一味食材,找到了么?”
谷雨犯愁:“公主,奴婢替你把御膳房和御药房都跑遍了,都说没有你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