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姐是昨个深夜回来的,时候太晚了,就没打发人进宫来禀报小公主。”南柯殿里,菡儿面对谷雨等人,将玉牌双手奉还,“今早小姐让我把符节送来,烦请几位姐姐替我交还给小公主了。”
谷雨贴心收着:“好,劳你走这一趟了,我们会和公主说的。”
菡儿觉着殿里气氛有些古怪,微探首:“那,要不让我见见小公主,看她是否有话要托我转告小姐的?”
立夏口快:“想多了,她现在就是有话也说不了。”
菡儿莫名:“小公主她怎么了?”
立夏拉她到寝室门口,推开一条小缝,用下巴一指:“喏,你自己看。”
透过门缝,菡儿瞧见卧榻上一动不动睡着一人,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她不解:“公主病了么?”
立夏无奈道:“不是病了,是被煞星冲撞到了,从昨晚到现在都一直昏睡不醒。”
“煞星……”菡儿嗫嚅,心里着实不安,又想到自己那躺在家里养伤的主子,竟有种祸不单行的巧合感,“还真是好姐妹,竟然在同一天遭罪……”
恰好走到附近的寒露耳尖听到了,不禁敏感:“你在说什么?什么同一天遭罪?”
“哦,没有,我就是随口念叨。”菡儿笑笑掩饰,“既然公主抱恙,我就不叨扰了,先回府给小姐复命,祈愿公主早日康复。”
谷雨温婉笑道:“多谢你和武大小姐挂心,冬至,你送送菡儿吧。”
菡儿交了符节,冬至得将她带到宫门口,她才能出去。
黑市一间义庄阴暗的尸房里,闻讯赶来的鬼武站在夜叉的尸体旁,他冷酷的脸上布满疑云,眼神凝重看着那死去多时的搭档。
“统领身上有几处剑伤,但都不致命。”仵作向他解释死因,手指夜叉额上的窟窿说,“致命伤在额头,乃是被他所使用的暗器造成。”
鬼武俯身近看伤口,目光愈渐锐利:“现场可有留下凶手的痕迹?”
“没有。”仵作道,“不过黑市上有人目击,统领曾与一个面生的年轻男子发生恶斗,像是和摧心丹有关?”
鬼武疑然起身,暗知其中大有名堂:“此事先不要声张,待我禀报丞相再作定夺。”
“是。”
鬼武心事重重,疾步离开了义庄。
鸣鹿公主刚入府不久,相府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说了我不吃!统统拿走!”
照嬛夫人带着一众下人来到房门外,竟听见里头传出女子怒气冲天地呵斥,仆侍端着饭菜退出门来,见了照嬛夫人更是一脸为难。
照嬛夫人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缓步走进房间,迎面见那坐在桌沿的胡服女子,打扮得像朝霞一般明艳:她穿着一袭华丽的貂皮红袍,外罩绣花的无领对襟坎肩,配软筒牛皮靴,头戴一顶圆圆的赤金流苏帽,衣上和帽沿皆饰以白色的绒毛。长而黑的头发编了几绺细细的小辫,帽子上垂落玛瑙、翡翠串成的珠链,小巧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她的五官精致却带着明显的北方民族风情。
确是个标致的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