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有一个词叫做乐极生悲,还有一个词叫做泰极生否,用来形容我的处境也是再恰当不过了。我本以为这是我人生五万来年的顶峰,却不曾想连同着低谷在这一天里全经历了,果然应了太乙师叔那句大起大落,可是这三个大窟窿哪里像是运势极好的样子,我下次见到太乙师叔,一定要同他说,运势极好你个头啊。
我本以为,身上这三个大窟窿就是我运势的底谷,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个斜坡。
“你醒了?”
这声音唤醒我记忆深处的不寒而栗,我没把自己送到灵宝天尊那里,反而,硬生生把自己送进了沉晟的寝殿。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我这不认路的特质这时候真是发挥了个十成十,果然是底谷,不折不扣的底谷。
是以,在认出他声音的刹那,我立刻果断决定,我还是装死算了。
“你这是要我再把你关起来,你才肯睁开眼?”
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调侃和嘲笑,以我并不丰富的经验来看,对付沉晟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搭理他,是以,我继续装睡。
突然,周围没有了任何的声响,异常的安静,我耐不住好奇、悄咪咪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却看到沉晟在我面前那无限放大的脸,正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我。
“都被伤成这样了,还有精神和我装模作样,这世上,估计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他一只手撑着头,半蹲在我面前,完全没有一个战神的样子。他只着了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衫,头发散着披在身上,赤着双足。沉晟喜欢独处,也约莫是因为那些伺候他的仙娥实在是被他气的不清,统统离家出走了。
“我都被伤成这样了,你还能袖手旁观看我笑话,这世上,估计也只有你能做到了。”我索性睁开眼,没好气地学他说话。
“鹦鹉学舌。”他站了起来,“你这都是自找的,我又为何要多管闲事?”
“那你怎么没把我带到天君面前?还能再给你记上一功。”
“还是那句,我为何要多管闲事?再说了,我还缺这点功名?”他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
“你这还是天族的大将军、天族的战神应该有的样子?你的敬业心责任心呢?”我有些对他这样的不思进取感到痛心疾首。
“浅澜若,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他揉了揉我的头,就像在摸一个宠物,“我在乎这些?”
“你当然不在乎,你就是个无赖。”
“嗯,说的好,再响亮些。”他一脸嘉许地看着我,甚至还是很享受的表情。
我怎么居然忘了,这厮就是个厚脸皮的王八蛋。我叹了口气,不再搭理他。
“来,把伤给我看看。”
“你是为了找乐子?”我一脸戒备加鄙夷。
沉晟那语气分明就是为了嘲笑我,这点都听不出来的话,我也白被他欺负过那么多天。
“别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你不给我看伤,我怎么给你治?”
“你会有这么好心?”我狐疑地看着他。
“不会。”他很诚实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趣,就你那张牙舞爪锱铢必究的性子,还能被人伤成这样,这事情啊,一定不简单。”
“……”我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你是不知道,你昨晚闹得动静还挺大,我大半夜都差点被惊动,要不是因为他们都了解我的性子,估摸着铁定是要来找我的。昨晚,老君的库房都被你掀了顶,太子被你伤得昏迷不醒,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能耐。看来这些年,你闯祸的本领精进不少,而且还更上一层楼。”
“太子?”
伤我的人明明是浅默辰,怎么现在变成了太子?可也不对,浅默辰只是个凡人,怎么会有上神的修为?这一切都让我摸不着脑袋。
“你被谁揍了你自己都不清楚,这一顿揍也是挨得不冤了。想当年,你在那叫嚣着要同我打一场的时候,是多么的机敏愚蠢,初生牛犊不怕虎,比现在这幅没脑子的残破样子可是要可爱多了。”他在我的伤处外施了术,“看来这心是拿到了,女娲石果然是个神器,如此重的伤都能撑过去。”
“你说,浅默辰是太子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