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默辰?原来他在凡间叫这个名字。”他又召来一份药膏,“这药你是自己上,还是我给你上?”
“我自己来。”我立刻接过药膏,“你知晓他是凡人?”
“他怎么可能是凡人,他是天族太子墨玄。”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是要隔着衣服上药?”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除了无赖,还流氓?”我瞪了他一眼。
“我对你可没有兴趣。”他背过身,俯身坐在案牍前,随意拿了一卷翻阅起来。
“整个四海八荒都知晓,您对女神仙那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我解开衣服,浅默辰这三剑刺得快准狠,特别是这胸口第一剑,再偏离几分,我应该就没命了。
“又是太乙同你说的八卦?”他悠闲自得,“他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们两彼此彼此、半斤八两,有什么好五十步笑百步的?不过,你这药膏还挺香。”花香很淡雅,若不是知晓这是药膏,我还真会把它当成女孩子用的香膏。
“这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他翻了一页,“我先还好奇,怎么墨玄体内有你的仙气,原来,你们两认识。”
“他是我捡回来的。”我继续上着药膏,清清凉凉,沉晟在我的伤处用了术法,药膏擦上去也没有疼痛感,“他满身是伤倒在我的草屋外面,被我带回去医治。”
“我怎不知你还有医术这项技能?”
我懒得搭理他,继续抹着药膏。
“你少用点,这药三千年才能得一盒,给你用真是暴殄天物。”他虽说心疼自己的药,却也没跟我抢回去。
“你背着身子怎知我用了多少?”
“你没闻见这满屋子优昙婆罗花的香气?”
“原来这是优昙婆罗,也怪不得如此好闻。”我大彻大悟,优昙婆罗三千年开一次花,沉晟连西方梵境的优昙婆罗都能拿来做药膏,我肯定,他要不然就是偷的,要不然就是抢的。
“这是不动明王打架输给我的。”
“你果然是个变态。”我由衷的感慨道。
“谢谢夸奖。”他心安理得地受了,“你旁边有干净衣服,自己换上。”
我侧身一看,果然有一套白色纱裙端端正正地放在地上:“这是你的纱裙?没想到你已经变态到这个地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小澜儿,还是跟你说话有意思。天宫里尽是一些老不死的,他们张嘴我就想打瞌睡,要不然,你就留下来给我做宠物吧。”他没有半点生气,反而笑得很是欢快,果然,是个变态。
我将白色纱裙换上,将原先的仙娥装用火烧烬:“这衫裙太白了,看起来,同你女儿一样。”
“嗯,乖,叫爹。”
“……”我气结,不搭理他。
众仙都以为战神沉晟是个沉默寡言、宝相庄严、威风凛凛、浩然正气的上神,以做众神之典范,殊不知,他其实是个脾气恶劣的泼皮无赖。是以,我一直觉得天君如此尊重他的原因应是吵架吵不过他。而他百战百胜的原因,估摸着也是阵前喊架,将敌方气的自乱阵脚。着实算不得是个光明磊落的上神。
“沉晟,你多大年纪了?”
他长得倒是很白嫩,完全不像久经沙场、厮杀无数的战神。五官的线条感很明朗,像是按着供奉的石像刻出来一般。他的长相很俊朗,俊朗中又带有些斯文,斯文里又含着些正直,光从外貌看,是一枚妥妥的衣冠禽兽。是以,《神族男神美貌排行榜》中,沉晟一直都占有一个席位,下面的批注是:禁欲系男神,不苟言笑,刚正不阿,神界白莲花,战斗力爆表,安全感最高。我记得,当时看的时候曾经发出沉晟果然是个伪君子的感叹。太乙师叔在一旁则气得要将这本册子和编册子的人给大卸八块,因为,他翻了七八遍,终于在一行小字里找到了他:太乙真人的徒弟,正太系代表,没有学到师父的长相真是谢天谢地。我是觉得太乙师叔实在不必如此生气,长相是父母定的,学可是学不来的。
“我是战神的时候,你还没生下来。”他很淡定地又翻了一卷,“你倒是沉得住气,居然没有问我墨玄的事情。”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晓,你前面百般暗示,不就是想我出口求你告诉我。我又不是猫,不接你的挠。”
“那我偏要告诉你呢?”
“你会吗?”
“不会。”他翻了个身,将书放在案牍上,“乖女儿,爹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可别乱跑。出了这昌和宫,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