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走到钟楼的大门前,阿塞利亚就听到了布莱克警长与多拉的交流声。
“我们需要进入钟楼进行调查,还请你打开钟楼。卡文迪许女士。”
“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我是不会这么干的。”
面对布莱克警长的要求,多拉导师显然不太配合,她严肃的说道。
“因为钟楼中存在着既诡异而又邪恶的事物…………”
“布莱克警长。”
打断多拉导师的言语,阿塞利亚走到布莱克警长的旁边,告诉了他具体的情况。
得到消息的布莱克警长皱起了眉头。
“没有魔法的痕迹,而是药物影响吗?”
点了点头,阿塞利亚这么说道。
“没错。详细的情况我已经记录下来交给了那位小警员了…………”
“警官————”
正当阿塞利亚说着些什么的时候,从不远处走来了一位身穿黑色修士服的男人。
他有着如同海藻般的黑色头发,惨白的皮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讨厌的阴毒气息,语气中也带着被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抑扬顿挫之感。
一双接近于黑色的深蓝色眼睛里带着肆无忌惮的诡异审视与嘲讽之意,这让他显得就如同一条时时刻刻都在朝着其他人吐信子的毒蛇。
一条贪婪的,阴冷的,永远也不会满足的毒蛇。
“呵呵。”
‘毒蛇’朝着布莱克警长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
看着他,多拉导师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似乎是不太喜欢他。
说实在的,阿塞利亚也同样如此。
见到他,门卫汉斯稍微走远了一点背过身来…………就连布莱克警长的眉头都皱的更深了。
“这里是教会下达的文书。上面有着加菲尔德男爵所效忠的王所刻印的公章————”
刻意拉长语调的‘毒蛇’带着些许得意的在布莱克警长的面前把一张杏色的文件一下子展开。
声音滑腻而又刺耳。
“从现在开始,与大卫·加菲尔德男爵相关的事物全权由我教会进行负责。”
露出一个扭曲到了极点的微笑,‘毒蛇’夸张的说道。
“所以警官,请带着你的同事们滚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
一把抓住那张文书,布莱克警长的火气逐渐高升。
但最后,他还是忍了又忍,吆喝着让自己的同事们跟随自己离开了这里。
待布莱克警长他们远去之后,阿塞利亚有些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
“请问一下,你难道就是列卡夫·加西亚吗?”
“呵呵…………”偏着头,‘毒蛇’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阿塞利亚,过了很久…………久到阿塞利亚感觉很不舒服的时候才似是而非的说道。
“没错,是我。同时我也是发现了死者真实身份并且【让警员们过来的人。】”
【是发现了死者的真实身份还是说伪造了死者的真实身份?又或者说…………是根据命令偷梁换柱?】
没有刻意指出这一点,知道教会某些心照不宣的概念的阿塞利亚尬笑了两声。
“哈哈,是吗。据说你还是六等级学员们的管理者。”
“是的。”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一点,看不出其真实情绪的列卡夫接着说道,语气依旧是十分的黏滑且古怪,“学员们在我的手里死了一半。现在只剩下四十四个了。他们…………都很优秀。各种意义上的。”
这话聊不下去了。
原本打算从列卡夫这里打探一些消息的阿塞利亚抽了抽嘴角。
“加西亚先生。”多拉导师勉强的笑着眯起眼睛,“这不是你的过错。”
“这当然不是我的过错。”
这句话像是列卡夫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他低低的笑着,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因为有过错的全部都得受到惩罚…………一个都逃不了。”
【列卡夫果然知道些什么…………】
为了调查某件事才来到嘉比里拉学院的阿塞利亚垂下了眼睛。
“阿塞利亚————医生?”
双手交叠着,列卡夫侧着头用眼角看人,脸上布满着嘲讽,“就姑且称你为阿塞利亚医生好了…………我喜欢聪明人。而聪明人总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你说对吧?”
列卡夫似乎意有所指。
但还没有等阿塞利亚想到该如何进行回答,列卡夫又笑了两声,声音像是破旧的推拉门,“呵呵,和你谈话真是让人愉快。而愉快的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你现在该重新回到你的岗位上了,阿塞利亚医生。因为接下来会有其他人接收这里。”
这是明确的赶人走的意思。
见状,多拉导师也找了一个理由想离开这地方,“说起来我还没有给魔鬼草浇水,它们大概快要渴死了…………”
“不,阿基曼女士,你需要留下。因为接下来还有用到你的时候。”
列卡夫一句话断绝了多拉导师离开这里的念头。
如果说原本多拉导师对列卡夫的好感就为负值的话,那么现在大概已经到了负一百的程度。
【原来她也姓阿基曼吗?】
眨了眨眼睛,阿塞利亚因为她的姓氏而多打量了她一下。
至于再多的…………就没有了。
在回医务室的路上,看着那和记忆中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湖泊,阿塞利亚叹了一口气。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类似于五角星的徽章。
这是阿塞利亚在刚才从大卫·加菲尔德男爵的胃部中找到的一枚被大卫·加菲尔德男爵的力量激活过【旧印】。
当然,他没有把这个写在交给小警员的记事本里,因为【旧印】本就不可能被普通人发现,知晓,钻研…………这是一直以来的定理。
只有以正规渠道修习魔法的人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才能从教会中得到资料,明白【旧印】的作用。
但是…………一般来说,越是研修【神学】,越是与天使们进行沟通,以【神学】为主要魔力运转概念的人,比如说大卫·加菲尔德男爵就越是不可能把【旧印】放在身上。
因为比起【旧印】,推崇神与天使们的人显然更信任十字架。
因此…………这枚替代了十字架的作用,出现在‘大卫·加菲尔德’胃部中的旧印就很耐人寻味了。
邪神的信徒厌恶【旧印】、神的信徒对【旧印】无感…………那么作为‘神虔诚的信徒’、连婚都没有结的大卫·加菲尔德男爵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才会…………
不…………很难说‘大卫·加菲尔德’究竟还是不是‘大卫·加菲尔德’。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都实在是太巧了。
【巧到阿塞利亚刚来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踩点,‘知情者’或者是‘参与者’就死亡了。】
宛如挑衅一般。
“…………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低劣版洗脑药…………还有那位列卡夫·加西亚先生的态度…………”
把【旧印】放在手心,阿塞利亚念叨着。
“看来我要找个时间溜进加菲尔德男爵的宅子里了。”
希望他不会被当成罪犯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