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人女子,喜爱敷粉施朱,白粉敷面,红朱点樱唇。汉代常梳奉圣髻此等高髻,又或是平髻此类垂髻。”嬷嬷轻梳芫荽的发丝。
“这用发梳多通头皮,于身体有益,以后,居次也可为夫君多通发。”
听闻“夫君”二字。
芫荽嘴角忍不住上扬,“嬷嬷,你打趣我。”脸颊却是悄悄染上一抹嫣红。
“是,嬷嬷不该打趣你。”
莫嬷嬷为芫荽梳着发髻,心里却是想着,这居次,今日为何问起大月氏?
听闻那张骞是要去往月氏的,难不成,是为他而问的?
嬷嬷想到此处,眉头有些紧蹙。居次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再纯良不过,又从未接触过外界,又怎会知道大月氏?
自己虽说是将大月氏的事情告知了居次,却是不得已,此事定要禀报给阏氏。
铜镜虽说打磨地很光滑,却也只能隐约看到人影。瞧着铜镜中影影绰绰的模样,芫荽抚上自己的脸。
“嬷嬷,我这副容貌,若是在汉地,可是上佳?”不禁将疑惑说出口。
思及汉地的那些贵女们,美则美哉,却是失了什么。
脑中想着芫荽容貌上佳,不遑于汉贵女,手上却是不留情,用力敲了敲芫荽的小脑袋,“一天天的,竟想些什么事情?以色待人,不得长久,可知?”
“诺,诺。”芫荽点头称是,揉了揉刚刚被打过的地方,“嬷嬷,为何教我汉朝的髻发?”
自己是上世回来,自是知晓,张骞回汉,而且出使西域。可嬷嬷,她又是为何教导自己汉髻?
“有些事情,还需提前应对。紫苏,你进来。”喊着紫苏进来。
绕环,结髻,插戴发饰。
髻成。
自己给芫荽束成的发髻,端庄而不失典雅,幸好这一手艺还未丢弃。
“汉地盛行六博(赌博),常有人被人从赌坊扔出,据言,先帝(汉景帝刘启)在做太子时,曾经与吴王太子玩六博,而后,不小心用青铜棋盘砸死了吴太子。这六博,是万万不可沾染的。”
嬷嬷担心着芫荽以后,若如阏氏所说,果真到了汉地,被人蒙骗,自己就开始普及一些常识。
芫荽听此,和紫苏一起齐刷刷地点头。
看着,两个人傻傻的模样,嬷嬷不禁有些担心。
“汉地,有筑、竹笛、七弦琴、二十五弦瑟、竽等乐器,相传,周亚夫将军吹得一手好陨。但宫廷大都是肃穆的祭乐,你们若听到,定要神情肃穆。”
“嬷嬷,那那些欢快的乐呢?整日听些肃穆的声,不难受吗?”听闻这有些耳熟的话,嬷嬷的脸色有些难堪。
昔日,宫中曾传言,惠帝未曾逝世,不过是因为,喜爱民间音乐,所以借着一次宫外艺人入宫。与那会口技的艺人换了身份,待吕太后发觉。
艺人死,以帝王之礼葬。惠帝游玩于山水间,不知踪影。
而惠帝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也是“那那些欢快的乐呢?整日听些肃穆的声,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