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铁柱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阳哥，这个钢牙鲨竟然在阳哥你们蝰蛇帮的地头上动土，实在是太不给您面子了啊！阳哥你一定要给我们外地司机做主啊！”

我抬眉瞅了他一眼，心道，看来这个皮铁柱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老实。

我冲他摆了摆手：“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皮铁柱离开了，而且他也表示，如果我可以罩着他们外地黑出租司机的话，他们也同样可以每个月上交一笔保护费给我。于是事情变得简单起来，接下来我只要搞定钢牙鲨那边就行了。

钢牙鲨是中城的霸主，跑到我银城的地盘来收保护费，实属越界的行为，我估计他以为这钱收得神不知鬼不觉，以为我不插手这个行当，也不会发现吧？

我立马要打电话给钢牙鲨问个明白，但是我以前没有跟钢牙鲨打过交道，更没有他的电话号码，还是托了关系辗转问了几次才问来的电话，电话接通以后，那边传来一个典型南方口音汉子的声音：“喂？谁啊？”

“钢牙鲨？”

“嗯？你是谁？”钢牙鲨在电话那头疑惑起来，随即大大咧咧的道：“哪个毛头小子，竟敢直呼你爸爸钢牙鲨我的大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快快报上名来！”大概是听我的声音比较年轻吧，竟然直接就喊我毛头小子了。

我说：“我是辰阳。”

“辰阳？什么辰阳，还朝阳呢，没听过……”钢牙鲨说到一半似乎怔了一下，接着问：“你……你是哪个辰阳？”

“是你爷爷辰阳。”我沉下声来，冷哼一声道：“钢牙鲨，你胆子挺大的啊，你一个中城的老大，跑到我银城的地盘上来收保护费？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把蝰蛇帮放在眼里了？”

这下钢牙鲨终于确定我是谁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想他一定想不到才在我的地盘收了没两天的保护费，就被我给发现了吧？

“呃哈哈……原来是阳哥啊！”钢牙鲨尴尬一笑，语气顿时变得谄媚了起来：“哎哟，我当是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呢，这就是个误会，我绝对没有藐视蝰蛇帮的意思哇！”

“误会？”我冷笑着说：“有意思，我倒想知道是怎么个误会法？你钢牙鲨该不会是分不清东南西北，连银城和中城的地界在哪儿都分不清了吧？”

“那当然不能。”钢牙鲨说：“阳哥，其实我真没有想到您的地盘上动土的意思。”

“那我倒是想听你解释解释了。”我说。

“是这样的。”钢牙鲨说：“阳哥您也知道，我是银华本地人，那帮北站的黑车司机当中，其中有一个就是我的远房亲戚，前阵子他跑来求我帮忙，他告诉我那些外地黑车司机，一个个嚣张得很呐！明明是外地来的，在咱银华的地界上赚钱，却格外的嚣张，想连本地司机的地盘都给占了，胃口大得很呐！咱们本地的司机有素质，想跟他们讲道理，但那些外地汉子都是一些野蛮人，一个不满意，脏话拳脚就招呼上了，还笑话咱本地的都是些软蛋！阳哥你说说，我作为本地混子，这种事儿能不管吗？当然是要为咱们本地司机出气了！”

我沉默了下来，钢牙鲨说的一本正经，听不出来是胡编的还是真实的，我冷哼道：“就算是这样，那也轮不到你来管吧？”

“是是是，阳哥，我知道，银城是您的地盘嘛。”钢牙鲨嘿嘿的笑着：“但我琢磨着您是蝰蛇帮的舵主，您那么忙，这么点小事，我怎么好意思去麻烦您呢，正好中城和银城也离得不远，所以我就亲自操手了。这不正打算跟您支呼一声的嘛，但是没来得及啊……”

“好了，好了，算了。”这个钢牙鲨的嘴还挺能说的，出来混的多数都长了一张好嘴，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了，便直接说道：“把你的人撤走，以后那些本地司机的事，你就别管了，让那些外地司机回来继续做生意吧。”

没想到钢牙鲨竟笑了笑，声音有些玩味的说道：“这个嘛……嘿嘿，阳哥，恐怕不行。”

“什么？”我顿时有些动怒了，脸色也沉下来：“你再说一遍？你在耍我！？”

“哎哟，阳哥，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哇！”钢牙鲨说：“只不过我跟交通管理局的同志都说好了，他们都说早该管管那些嚣张的外地黑司机了，都夸我这事儿做得漂亮呢。阳哥您说，我钢牙撒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能为所生所长的城市做出一点贡献，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呢？”

我沉默了好一会，随即声音带着隐隐的寒意道：“钢牙鲨，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以为我是第一天出来混的？”

“嘿嘿，怎么会呢……”接着电话那头钢牙鲨的声音愈渐愈远：“喂？……喂！？阳哥，你咋没声儿了呢？我听不到啊……阳哥，我这边的信号不好，我就先挂了啊，改天有空咱们再慢慢聊！……”

接着话筒那头便传来“嘟嘟嘟……”挂断电话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