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名叫赖刚强,可性格正好和名字相反,怂得要死。
他嘴里吧嗒吧嗒的叼着旱烟,眉头皱成一团。
“诶呀,这事我看也不好说,大家再商量商量看看。”
看村长把这事推掉,一副想置身事外的样子,赵小飞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他就不该指望村长能硬气一回做主。
“没出钱就不能白用,还得赔钱。”赖四爷说。
李叔说:“赵小飞他爹出了力,这水渠怎么没他份?”
“就是。”翠花婶也帮着搭腔。
村民分成两派聚集在水渠边,吵吵嚷嚷成一团。
以赖四爷为首的几个村民,就一口咬定赵小飞没出钱,而热心站出来说话的,就只有李叔和翠花婶两人。
其余村民虽然明知这些人犯了红眼病,却都碍着同村的面子,只站在旁看热闹。
“嚷嚷啥!不就是条水渠!一个村的吵成这样。”
一直没吭声的村支书一摔烟斗,粗声粗气的吼道。
这个大嗓门的声音,一下子压过了人群的喧哗,顿时静了下来。
村支书不是赖家人,平时很少管事,但他脾气暴躁,上次跟赖主任吵架,他直接带了把斧头上门把赖家大门砍坏了,吓得赖富贵几天不敢出门。
村民们比起村长还真有点怕他。
“小飞,这修水渠的钱,你家没出。”村支书说:“别人拿着这个理儿,你也没法。”
“我家以后不用这水渠了。”赵小飞说。
他本来有承包鱼塘养小龙虾的想法,不过村里暂时没有合适的鱼塘,现在这些村民上来闹事,倒是坚定了他修个鱼塘的想法。
修一口鱼塘也只要七八万,他又不是修不起。
到时候从河里引水过来,把灵气注入鱼塘的水里,直接从鱼塘引水浇地,今后有钱还能弄个大棚,自动化灌溉。
见赵小飞答得这么痛快,赖四爷惊奇的看他一眼,然后瓮声瓮气说道。
“支书,他白用了俺们这么久的水渠,怎么着也得不出点钱。”
赵兰兰忍不住小声嘀咕,“想钱想疯了!”
村支书看了赵小飞一眼:“出,该出!”
“我就知道支书明理。”赖四爷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
可还没等他笑开,村支书又说道:“水渠旁边那荒地是赵家的自留地,你们天天从人家地里经过,不给点买路钱?”
“啥?”
几个人的眼珠子瞪圆了。
赖四爷急了:“支书,这村里人走来走去,从来没听说过过路还要收费的。”
“他打水你们要收费,你们从人家地里踩来踩去,咋就不收?”
“那是荒地,土底下都是碎石子,又种不了庄稼。”
“荒地也是赵家的,难不成还是你的。你屋修在坎坡底下堵着,村民要上坎还得绕路,那把你院墙推了,让大家从你院里踩过去?”
村支书端着烟斗,蹲在路边,用烟斗刮掉鞋帮子上的泥,头也不抬的说。
赖四爷气得吭哧,可被这几句话一堵,说不出话了。
村民们也听出来了,原来村支书绕了个弯子,还是向着赵小飞。
村支书又对赵小飞努努嘴:“那荒地是你家的,你看着办。”
“哥,咱们明儿就找人,把那荒地围起来。”赵兰兰快嘴说道。
赵小飞点点头,他也有在荒地上修鱼塘的打算,说道:“明儿我就找施工队。”
“使不得啊!”
刚才还嚷着要赵小飞几个村民,顿时慌了神。
要是那块荒地一围,他们要打水还得绕路。
“咋,刚才你们几个还不让人挑水,现在尾巴一揪就慌了?”村支书瞪着眼睛喝道。
起哄的几家村民埋怨起赖四爷来。
本来他们也只是私底下眼红,禁不住赖四爷撺掇,才一起跑来不让赵小飞打水。
赖四爷一阵慌神,立刻想找本家的村长作做。
“肚疼!我去拉个屎!”村长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脚底抹油的溜了。
反正有村支书出面,他也省事了。
村长一走,赖四爷更找不到靠山了,刚才叫村长过来,也是仗着村长和自己是同姓。
没想到,村长怂得哼都不哼。
赖四爷被身后的几个村民一阵埋怨,不得不放下身段,赔着笑脸对赵小飞说:“刚才叔糊涂了,这地还是留着,你要挑水尽管挑去。”
“不用,这水渠你们用。”赵小飞说。
“没事,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挑个水算啥。”赖四爷满脸堆笑:“叔都这么大岁数了,那是犯了糊涂。”
见赖四爷服软,刚才还起哄的几个村民也纷纷跟着赔笑脸。
“小飞,都是同村又不是外人,牙齿还有磕到嘴的时候哩。”
“是咧是咧,你那围墙一修,俺们打水要绕好远。”
“不是。”赵小飞摇摇头:“我确实打算把那块荒地利用起来,不过我要占的地不在水渠那儿,你们还是可以去打水。”
赖四爷只以为他在说敷衍话,又是一阵赔礼道歉。
赵小飞一再保证,他们才半信半疑的离开。
等人群散去之后,翠花婶走过来说道。
“小飞,我看你就该给那姓赖的一点颜色看看,把那块地围了,堵死他们。”
“是呀,哥,你为啥还要给他们好脸?”赵兰兰也不高兴。
赵小飞笑了笑,说道:“兰兰,你忘了,咱爹去世以后在村里摆灵堂,赖四爷主动来帮忙搭了把手,抬了棺材,还守了夜的。”
赵兰兰想起来了,哦了一声就不吱声了。
“你事后给了他红包,他又不是白来。”翠花婶还在说。
赵小飞摇了摇头,这赖四爷虽然是赖氏家族的,但他本性不坏,就是心眼小,比别的村民更爱犯眼红病。
大恶的事,赖四爷做不出来,他就是平时太鸡贼,让村里人讨厌。
这次他来闹事,估计也是和他家的西瓜地歉收有关,他家还有两个读书的娃儿,一看别人种瓜挣大钱,眼红病又犯了。
等村里人散了以后,赵小飞又回到自家瓜地看了看,看见那几个用黑布袋套起来的秘密武器静静躺在地里,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