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端着盛了少许水，水中游着四五条水蛭的塑料盆，一路远远的跟在妈妈的身后回家，到家以后先太太拎出个凳子坐在院子中的阴凉处，让先一先晓在院门口附近玩；

她看着她们有两点原因，一是怕她们把这水蛭养进缸里，水蛭贴上缸壁就不易发现，回头给她们洗澡的时候再吸它们的血。

而且农村还有个传言，说水蛭会钻入人的身体里跟着血液寻走，一旦进去了，那就必死无疑！真假他们自是无从考证，但小心总是没错。

其二上一年先一玩水蛭都是直接上手抓，这回估摸着也不例外！想着一时有个万一也好上前把那水蛭拍掉！因此她就在门口看着俩闺女玩水蛭。

只见先一白嫩的小手伸到那盆里，捞出来一条之后放小手上就一顿磋磨，待到那水蛭缩成一个大半圆，她就递给等在一边的先晓，再嘱咐两句；

露头就搓，搓不回去就扔地上踩。先晓答应着。她转回身又去捞下一只，同样的手法磋磨那可怜的生物。

先太太看的实在头皮发麻，坐在那，用锥子上着鞋面时不时的瞄过来一眼都觉得一身一身的起鸡皮疙瘩！

她们这点水蛭便能玩一个多时辰，看那水蛭被玩的蔫吧到缩不回去了还会放水里养一养，等缓过来一点再捞出来磋磨！

那些来找俩人玩的小孩都被先一邀请一起玩水蛭的说词吓的掉头就跑！附近哪家大人路过看见了都直咂舌！

俩孩子不管那些，玩的可欢！一直到玩到那水蛭伸不直也不能再缩成大半圆，放水里也没救了，算是玩完了，先一可惜的端着盆，想连水一起倒外面路上。

正巧斜对面的人家一个男人在路上烧什么东西，早一点的时间也看着这姐妹俩玩水蛭，阻止到：“你扔在路上，要是咬着谁家的小孩可就不好了，把水倒掉，把水蛭扔到这火中来。”

先一就乖乖的把整个盆都递过去说：“这都死了”

那人很认真的告诉她：“水蛭很不容易死，你给它一拳她不死，踩上几脚也不死，撒上盐巴也行，但是听说也不能死透，就算是烧了听说也不是死了。”

先一众多奇怪的毛病中有一条爱问，先太太就这个事给她取了一个“刨根问底”的外号，这水蛭的事她也是有了好奇心，那就必然要好好的问一问：“烧完还这样活着吗？”

“据听说是活着的，哪怕烧没了，它也会变成很多个，一下雨就会再爬出来”

“既然会变更多，那为什么要烧？你也喜欢玩水蛭吗？”

“呵呵——估计就你们姐妹俩喜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烧完不死那都是听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嗯，那你烧吧，我看会。”

说完她就像模像样的背着小手跟人家一齐站在一旁看着，那水蛭在火里用烧火的棍扒拉两个来回就沾满草灰脏兮兮的。

久久也不见那水蛭有其他变化，依然缩着一半、耷拉着一半，她看的十分没意思，先晓已经跟妈妈回去了，她就也溜回家去。

其实水蛭遇火后先缩成大半圆，然后脱水再然后碳化，烧的够久了会变成灰，先一她们玩的这个水蛭遇火都不动，八成是已经被她连磋磨带踩的，玩的死透了！！！

水蛭的事先一后来又熊她妈妈给抓了一回，这次玩完了她都给放在路上，倒上许多用盐之后又给埋土里才算完，因熊她妈妈给抓水蛭的事，实在费劲，她那次之后就放弃了这项活动。

夏天里小洋洋家搬走了，听说是住到亲戚家在村西的空房子里，这边的这块地上来人把小破房子推平了，说要盖房子，之后拉来了许多沙子堆的像个小山一样。

小洋洋家搬走以后没多长时间，他们这一伙里又来了两个新的小朋友，对街老达子家的小帅跟小豆子一样大，和再往后一条街的小婷婷跟先一同年，这几个孩子逮着这些沙子就天天在那边玩，什么做造型、扒尿炕、藏珠子、找宝贝的，可着劲的造。

在这沙子上玩别的倒是还好，就是藏珠子这个事闹了两回矛盾，一回是小帅与先一同伙藏了17颗小帅的珠子，对家小豆子小婷婷也藏了17颗，先晓太小她哪伙不算就跟着乐呵，这珠子谁找到就算谁的！藏的时候先一也是跟小帅再三保证自己一定帮他记住位置；

他们藏完还要转圈圈，都转迷糊了再去找，最终先一找到了小豆子和小婷婷的，她跟小帅藏得愣是谁也没找到，快到饭点上了那俩孩子都回去吃饭，小帅急的直哭，先一没法，只能把找到的那些都给了他，他才停止掉眼泪回家去了。

小先一吃饭的时候也还惦记着这个事，她饭后去找小贺贺，顺路在一个草垛里的隐蔽处不知道谁家老母鸡偷偷絮的窝里拿出俩鸡蛋，让小贺贺在沙堆那等着她，她回家把鸡蛋放炕上，拎把锹又去沙堆上，指了几个地方才挖出那一堆珠子，她高兴的咧着嘴笑着跟小贺贺说：“我就觉得是埋的太深了”

她见小贺贺好像也很喜欢这些珠子，挑出来一颗最好看的，剩下十六颗都给了小贺贺算作谢礼，之后的几天小帅拉着她去找珠子，她也不好说实话，违心的跟着这挖挖，那抠抠的。

第二庄事是他们拿沙子做造型，那就难免刨坑抠沙子，小先一做的手的形状或是圆堡都很像样，先晓坐远远的学着她姐姐的样子做，别的孩子好奇也就是巴望一眼；

那小帅跟别人不一样，他悄没声地站她身后看，她不知道一掘沙子扬了人家一脸，那倒不要紧，可是那小帅眼睛大，许是没来得及闭眼睛，扬了他俩眼睛里许多沙子！那孩子哭着要回去找妈！

小先一这好一顿哄着他！又给清理干净了，一顿说好话，那孩子才红着眼睛答应不去告状！这事才算完，但是好死不死的！那小帅没一会又站她侧面，她偏偏因为刚扬人家一眼的沙子怕的不敢向后刨，都往侧面刨，这次倒是没整人家俩眼睛的沙子，扬了一眼睛！小帅这次没犹豫，捂着眼睛就哭着跑回家去了。

先一心里知道糟了！这可怎么整！果然她坐在沙堆上看见小帅胖胖的妈妈带着他一起到自己家里去，没多一会她妈妈就出来招呼她！她也知道闯祸了，搓着小手一脸害怕的表情进屋；

其实也没啥大事，小帅一哭眼睛里的沙子出来大半，她妈妈又给冲洗了一下也就干净了，过来就是因为小帅说扬进去两回，来嘱咐嘱咐先一这是弟弟，以后注意着点！俩妈妈看她那害怕的小样儿也忍不住笑，她妈妈让她道歉，她规规矩矩的弯腰道歉。之后这事就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