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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被伤透后的冷。

冯蓁跟蒋琮那点子传闻萧论当然听过,不过却嗤之以鼻那样的事怎么可能呢?

那些女人,吃饱了饭没事干成天就干这些阴损之事。萧论想起小时候冯蓁牵着冯华的手多依恋啊。

谁知道这才几年啊,就形同陌路了。就像他的阿姐。小时候,他也是那般的依恋她可她为了能不去草原和亲眼睛都不眨地就出卖了自己。

最后还是他亲自动手了结她的性命的她的鲜血染红他的衣袍时,萧论觉得自己有些兴奋她死不瞑目的神情也愉悦了他。

萧论看着冯蓁想真是个傻子,为了这些人可不值得如此难受。

以往,萧论看冯蓁美则美矣,想要也是想要的,但那不过是每个男子都有的收藏美人的癖好,唯有今日,看着一身雪白衣裙的冯蓁,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翻飞如落叶,而她就像一只被雪压坏了的残蝶,让他心底那唯一一丝残存的恻隐之心居然动了。

冯蓁站了一会儿,许是累了,所以往下走了一步,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的,便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两手虚虚地蜷着托着下巴,仰望着飘着雪的夜空。

一时感觉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侧头看了看,竟然是萧谡,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能如此大大方方地坐在自己身边呢?

可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冯蓁的眼泪已经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就那么微微仰头看着萧谡,多想他此刻能抱抱自己啊,正大光明的,名正言顺的安抚她无处安放的痛楚。

然他却是一动不动。

萧论看着冯蓁骤然润湿的眼睛,看她无声地泪如雨下,又看着她将头搁到了自己的膝上,开始痛哭流涕。

萧论僵硬得不敢动,须知此刻虽然夜已深,但灯火通明,仆从还是来来往往的。冯蓁就这么哭倒在他的膝上,实在是很不合适的。

但萧论没推开她,却也不敢安抚她,手已经举到了半空中,就那么僵硬地停着。

冯蓁没哭太久,重新抬头时,看着萧论,静静地停了半晌。

然后好似被炸雷惊醒了一般,跟只受惊的白兔似的,眼圈红红地吸了口凉气,然后迅速地窜了起来,提着裙摆跑了。

转过角,无人处,冯蓁才停下了脚步,双手无力地撑在栏杆上,眼泪再一次簌簌如泉涌,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痛不可抑的伤心。

先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真的看到萧谡了。

萧谡,萧论,毕竟是两兄弟,生得的确有那么一分半分的相似,可让冯蓁真正看错的,乃是萧论背后的那条虚凝的龙,和萧谡的真的很相似。所以她才会在那一刻放纵自己,再贪恋一次萧谡的温柔。

然而当她的头搁在萧谡腿上时,冯蓁就醒过来了,那不是萧谡的气息,没有她喜欢的那股隐隐的桃子香。

是萧论么?冯蓁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而她却没有起身,反而是将错就错地让自己哭了下去。不管别人怎么对她,她总是要好好的活下去的不是?

没了萧谡那只羊,眼前的萧论就是冯蓁唯一的出路了。

所以冯蓁没有真哭,虽然肝肠寸断,却没哭得涕泗横流,抬起头时她的脸依旧漂亮,梨花带雨,眸如水洗。

但也是在那一瞬间,冯蓁的心骤然绞痛,她才那么那么清楚地意识到走出这一步,自己将失去什么。

到底她对萧谡还是心动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但就好似心头多了一粒朱砂,虽然小小的,但每一次心脏跳动时,都会摩擦得生疼生疼。

双手撑在栏杆上,冯蓁告诉自己,她可以再哭一次,痛痛快快地哭一次,然后就再不能为萧谡哭泣了,要把他远远地甩在脑后,然后为了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择手段。

萧论追着冯蓁跑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站在转角看她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涕泗横流,毫无美感,却奇异地再次打动了他的心。

她和他,都是被最亲的人遗弃的人呐。

冯蓁哭了好一阵子,不经意地侧头看见萧论时,神情惊恐地转过身,又跑了。这一次惊恐,却是因为那么狼狈不堪的一面都被萧论看到了,少不得会觉得难堪。

却说冯华夜里回到蒋府去肖夫人跟前问安。

肖夫人叹息了一声道:“哎,蓁女君将来的亲事怕是难了哟。”

冯华低下头没吱声。

在常人看来的确是艰难的。女子美貌倾城又如何,可没了家世,那么就别妄想嫁入上京的顶级势力圈子了。

城阳长公主府一夕之间灰飞烟灭,所谓的“承恩侯”那就是个小可怜,谁还能看得上?

没了长公主的冯蓁,顶多也就是个三流小侯府的女君了,而且还是双亲俱亡。哪怕就是嫁给严征西做续弦也不够格儿了。再论论冯蓁的嫁妆,长公主去得急,也没留下任何话,戚容岂肯再为她出丰厚的嫁妆?冯家那边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她阿母留给她的嫁妆却在冯华手里,关于此项两姐妹可再没议论过。但不管怎样,冯蓁的嫁妆肯定称不上多丰厚的。

再且,她身上还背着那样不堪的名声呢。

“你啊,还是要放大气些,她若是求到你头上,总归是你妹妹,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肖夫人语含施舍地道。

冯华还是没说话。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后,她的话比起以前刚嫁进来的时候已经少了一大半。

肖夫人看着木头似的冯华不由沉下了脸,“你与二郎如今也还是不说话么?”

冯华依旧不说话。

肖夫人怒道:“这世上的人难免有犯错的时候,何况你那妹妹生得那般妖娆勾人,如今二郎也知道错了,你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做什么?你也不想想,就你现在这情况,要不是咱们家仁厚,又念在你去世的阿母份上,早该给二郎纳个贵妾回来开枝散叶了。”

冯华这一次总算开口了,“君姑有这样的打算也是应该。我这辈子也就只有五哥儿这么一个孩子了,阿母可能将他还给我?”

肖夫人嗤道:“这可不能,你那妹妹不就是你养大的么,瞧瞧都成什么样子了?”

“你明知道……”冯华气白了脸。

那天的事情最后蒋琮还是坦白了的,揽下了所有过错,本来也就是他一个人的过错,是他鬼迷心窍。

只是肖夫人和冯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将错就错,而将蒋琮的话抛在了一边。

“我知道什么?”肖夫人道,“华儿,这件事要么是你妹妹不堪,要么就是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堪,你怎么选五哥儿都只能放在我身边教养才好,是不是?”

肖夫人说得好似她养的儿子肯定是没有不堪的一般。

冯华的指甲把自己的掌心都掐出血了,却也无可奈何。这真叫,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夜里冯华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夜夜都是辗转无眠,为她那够不着的五哥儿,也为冯蓁。

她不明白,冯蓁为何那么不懂事,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不容易么?那件事她的确有错,可那也是不得已啊,为何她不能体谅?若是能退一步,她自然会跟她解释的,跟她道歉的。

然则冯蓁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连五哥儿的满月宴也不来,自己不来就算了,还让外大母也不来?若是外大母来了,她早就夺回五哥儿了。如今城阳长公主一死,冯华就再没有盼头了。

冯华咬着自己的嘴唇,流着泪想,这就是她养大的孩子么?一点儿恩情都不记的么?

可怨归怨,冯华也实在是替冯蓁的亲事担忧,谁也想不到城阳长公主会走得这般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在灵堂,她多希望冯蓁能走上来,主动地拉着她的手说话啊,只要她多说几句好话,她一定会原谅她的。冯华如此想着。

然而肖夫人幸灾乐祸一般忧心的冯蓁的亲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解决了,让人惊得下巴都落在了地上。

连冯蓁都惊呆了,捧着圣旨呆呆的,半日没回过神来。

这话就得从前几日上京大热门的事儿说起了。有了这桩事儿之后,便再没有人议论冯蓁跟蒋琮那点儿鸡毛蒜皮的旧闻了。

晋王妃死了。

冯蓁听见宜人跟自己说谁死了时都没回过神来,“谁死了?”

“就是三皇子妃啦。”宜人解释道。

冯蓁这才恍然,她险些忘了三皇子萧论已经是晋王了,所以骤然听宜人说晋王妃,她都没反应过来就是以前的赵妃。

“怎么会没了?”冯蓁诧异,赵妃正年少,也没听说有什么病痛,突然没了自然叫人惊讶,也叫人怀疑。

“晋王妃前儿回娘家住了两日,今日就没了,还是在大司农丞家里没的。”宜人道,眼里似乎在问,这消息劲爆不劲爆?

好端端的晋王妃没死在晋王府上,却在回娘家的时候死了?这样的悬疑剧一时竟然将长公主府上空的悲伤都冲淡了不少。

因为戚容和翁媪也在议论这件事。

冯蓁问道:“表嫂,翁媪,你们可听到什么信儿了?”

戚容和翁媪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翁媪开的口。

“说是晋王妃与娘家的表哥有首尾,被晋王捉了个正着,才叫大司农丞把女儿领回去的。然后晋王妃就病亡了。”翁媪把一个精彩至极的故事讲得十分的平淡乏味。

不过这样也好,留给了听故事的人许多脑补的地方。

至于故事的真相,知道的也就萧论自己了。赵妃那蠢妇,他早就不想要了,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代替的好人选,也就让她继续坐着那个位置。

可如今既然找到人了,萧论出手那就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但他却比二皇子那时候高明多了,逼死了赵妃还不脏手。

因为赵妃,哦不,晋王妃的的确确是跟她的表哥有了首尾。只是她那表哥殷勤地出入晋王府却是萧论自己授意的。

晋王妃幼承庭训,贞洁二字还是很看重的。然而空闺寂寥,孤枕难眠,从她怀孕后,萧论就再也没碰过她,一直到现在,这都几年了。

虽然晋王妃被她表哥勾得有些心猿意马的,但却一直谨守分寸,丝毫不肯越过雷池半步。可惜再谨慎也奈何不得人心的魑魅魍魉。她不肯失去分寸,为她点一支助情香就是了。

两人干柴烈火滚做一团时,正好被萧论捉了个正着。这等事他自然不愿意声张,于是请了岳父、岳母过府好好商量。

商量的结果便是大司农丞把晋王妃接回了家,大司农丞夫人含着泪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女儿,保全了一家子。否则这件事捅到元丰帝跟前,就不只是死一个晋王妃那么简单了。

就这么着,萧论便干干净净地结果掉了赵妃,还让大司农丞对他愧疚不堪,也让元丰帝对这个儿子内疚万分。皇位没传给他就算了,居然还给儿子选了这么个红杏出墙的王妃,自然要内疚的。

内疚的结果便是,萧论提出要娶冯蓁时,元丰帝沉吟片刻便答应了。

这儿却就得再提一提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燕王萧诜了。他也是一门心思娶冯蓁,可惜长公主在世时,长公主不同意,而长公主去后,德妃又坚决不肯了,因为冯蓁现在已经没了任何价值。

那日萧诜在灵堂上想跟冯蓁说的话,正是此事。他本想若是冯蓁愿意,他就要破釜沉舟地跟德妃闹一场的,只可惜冯蓁并未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而萧论此时提出要娶冯蓁,他的母妃安妃早就压不住这个儿子只能听之任之了,至于元丰帝,心里想着愧对萧论,冯蓁如今背后也没了强势的长公主就是个可怜的小女君,她嫁给萧论,对萧谡也不会有任何威胁。萧论也能得偿所愿,娶了心上人,岂不是皆大欢喜?

元丰帝看着萧论,十分的欣慰,对这个儿子总算是可以放心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厚待了萧谡,元丰帝对萧论总是要有所补偿的,但却不能是权势上的补偿。

所以冯蓁接到的圣旨是,封她为当阳县主,将城阳长公主在世时的食邑万户减做千户赐给了冯蓁。

可别小看这千户的食邑,那就相当于是冯蓁的俸禄了,旱涝保收。而戚容的新儿子承恩侯,却是没有食邑的。华朝这许多县主里,有食邑的也不过两、三人,可见其珍贵之处。

不过一个食邑千户的当阳县主还不至于让冯蓁接到圣旨就失神,那是因为接下来圣旨里就将她指婚给了晋王萧论。

萧论跟萧诜完全是两个极端,一声招呼都没打,便把这么亲事给敲定了,不管冯蓁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晋王妃了。

晋王妃这三个字,彻底将冯蓁从那桩丑事里拔了出来,若她真做了失德之事,元丰帝岂肯为晋王再指一个丧德之妃?

但其实这桩指婚是很不合乎礼仪的。晋王妃没了,按说晋王得为她守一年。长公主刚去,冯蓁也得为她外大母守孝一年。一年内是不能谈婚论嫁的。

太常卿劝谏过元丰帝,但元丰帝只觉自己的身子是日薄西山,能不能熬过一年还成问题,他死之前自然得为萧论挑选一位合心意的王妃,因此力排众议,强行下了旨。

众大臣也知道元丰帝的情形,如今指婚这件事可大可小,谁也不肯担负气死皇帝的“美名”,所以这道圣旨盖上玉玺后就出现在了冯蓁的手里。

从前晋王妃暴亡到冯蓁被指婚成新的晋王妃不过短短几日,如何能不叫人下巴掉在地上。

蒋府的肖夫人听到后对前来问安的冯华笑了笑,“你这阿妹还真是褒姒、妲己一般的人物呢。男人家都为她迷昏了头,你可听说燕王跟齐王为她打架的事儿了?”

晋、燕两王打架这事儿乃是今日上京城内街谈巷议的事儿。萧诜听说元丰帝给萧论和冯蓁指婚的事时已经晚了,圣旨既然出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他急怒攻心,当时便去找萧论理论,两人打了一架,脸上都带了伤。

冯蓁听了之后第一个反应是,萧论的武力值看来不行啊,萧谡跟萧诜也打过,但萧诜那时候完全不是萧谡的对手,萧谡打他跟耍猴似的。

冯蓁想了想,觉得还是萧论这样的男子好,至少她应当打得过,前提是薅够足够的羊毛,如此就不怕将来有家暴。

可是元丰帝为何突然指婚?冯蓁实在有些闹不明白,但她心里直觉当是萧论提及的,因为元丰帝没道理会突然给萧论指婚一个还在守孝的女君。

那么萧论为何想娶自己呢?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冯蓁绝不会以为是什么动了真情之类的滑稽原因,必须得有利益相关,可冯蓁实在想不出来。

好在自有知道答案的人送上门来。

晚饭时,翁媪拿了一箱子东西到冯蓁的院子,“这是长公主留下的一些首饰,少夫人的意思是将来也唯有你能戴,所以让我送过来给你。”

长公主的首饰是有定制的,戚容将来只是承恩侯的母亲,自然是不能越矩的,也唯有冯蓁这个新出炉的“晋王妃”才有资格戴了。这也算是戚容的示好吧。

翁媪有些感叹地看着冯蓁,“真想不到女君的亲事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解决了,长公主在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冯蓁和翁媪其实都心知肚明,长公主是绝对没法瞑目的,到最后也是强行把她的眼皮子抹下去的。

“女君,今后这府里也就只能依靠你照应了。”翁媪又道。

冯蓁没接话,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道:“翁媪,你知道为何这指婚来得如此突然么?我心里忍不住砰砰的跳,晋王为何会要娶我呀?”

冯蓁甚至怀疑,晋王妃死得这么凑巧,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毕竟元丰帝的血脉可都有杀妻的传统,从当初的二皇子萧证开始就有了。至于晋王妃,冯蓁觉得肯定有蹊跷,她连孩子都生了,若非有什么极其想不开的地方,又怎么会去跟娘家表哥通奸,还恰好被晋王捉住?

这里面的事儿绝对不能细思。只要想一想,冯蓁就忍不住打寒颤,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翁媪也没瞒着冯蓁,“女君可知道,城阳驸马当年乃是军中一员骁将,当时西羌叛乱正是他压住的。”

冯蓁点点头,听说过一两次自己外祖的丰功伟绩。

“如今军中大将当时基本都是驸马的属下,长公主说句话还是很管用的。”翁媪委婉地道。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啊。”冯蓁的意思是人死如灯灭,那些人难道还能认自己一个小丫头片子?

翁媪道:“是不一样了,可若是晋王娶了你,就不一样了。女君是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极念旧主的。”

所以冯蓁如今就好似一面旗帜,晋王娶了她就能打着长公主的名头去拉拢那些武将了?

“而且还不止于此,长公主的母亲来自草原,就是当年有名的草原第一美人,她身边一直有一支五百人的亲卫队,后来传到了长公主手上。长公主怕被猜忌,这支亲卫队便一直养在拓跋部,长公主的小舅舅手下。”翁媪道,“女君可别小看了这支亲卫队,那都是草原最出色的勇士才有资格加入的,保护草原明珠。”

冯蓁知道,五百精锐骑兵那可不算少了。

如此也就想得明白萧论为何急着把自己给定下了。她朝翁媪苦笑道:“知道缘由,我总算可以稍微放点儿心了,至少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翁媪安慰道:“女君如此样貌,若是嫁过去,自然能渐渐收了晋王心的。”

冯蓁可没翁媪这般自信。

她当时就诧异萧谡都封为太子了,萧论头上的白息为何不减反增,甚至有像萧谡那样凝聚龙形之兆。

冯蓁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萧论有心要发起宫变,所以他需要兵权。而自己算不算也是萧论的金手指呢?娶了她,就等于有资格继承城阳长公主的政治遗产了。

冯蓁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感觉有些头疼。她这算是被绑上了萧论“谋反”的马车了么?

然则萧论无论输赢,对冯蓁都没任何好处。他赢了,冯蓁升官成皇后,那是她不愿意的,若是他输了,自己肯定要被萧谡给夺回去,但是皇后就不用想了,顶多是个妃子,那她也是不愿意的。

冯蓁感觉自己的境况用江河日下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但她如今也没有好法子,只能“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专一的薅萧论的羊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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