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国一边教导,余建党一边反思;久久不见余建党回应,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行了,你先回屋好好想想吧!明天我们去给沉舟丫头道歉;你今儿这事儿做两桩事儿都太没道理了,想想你错在哪儿,以后该怎么改。”余向国疲惫的挥手,让他回房。
余建党垂着头,起身回房;关上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断地反思。
次日起身,余建党鼓足勇气,站在余向国面前,“爹,我想了一晚上,我不该出言讽刺李沉舟;也不该捧着面子不愿意放下,李沉舟不接受治疗我,也没什么不对。我现在确实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想来以后日子长了,自然也就会变得健康。李沉舟昨儿说的话也没错,她没欠我的,我不该觉得被下了面子,还发脾气。”
“建党啊!想明白了就好,咱们男人首先做人就要光明磊落,心无藏秽,做一个不愧对自己,也不愧对别人的人。”余向国抓住机会,就开始教导儿子,说了许多这些年来的经历所得的感想和心得。
余建党心态摆正后,认真聆听父亲的教诲,心里也明白了许多以前想不明白,又不愿意想的事情;此刻,他才知道,以前的他太娇气了,性子也不好,一边面对外人腼腆,一边又想别人无条件对你好,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儿?
余向国说的起劲,硬是拉着他说了小半个时辰;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才恍然说的了久了。看儿子满脸认真,也在思考他说的话,心里都是欣慰,拍了拍他的肩头。
“时间不早了,爹也要去了;既然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就试着去和沉舟丫头道歉,要是沉舟丫头原谅你了,你就好好和沉舟丫头相处,别再耍脾气了。沉舟丫头不简单,她的徒弟都比咱们里许多人都厉害,你若是能让沉舟丫头教你个一招半式的,也许就能受用终身了。”
余向国点到即止,也不说的太明白;儿子已经十三岁了,该学着独立了。
以前儿子身体不好,他和妻子总想着多照顾点儿子,因此,许多事情都没教过儿子;这次在为人行事上行将踏错,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要负起大半责任。
余向国走后,余建党内心有片刻的懦弱,可是,想起父亲说的话;他也想要做像父亲一样的人,心胸宽广,似什么都能包容,又似什么都难不倒的人。
余建党踏出家门,疾步走到李家的小院子外,抬手敲了敲门,“叩叩叩。”
良久无人开门,余建党又敲了敲门,如此敲了三次后依然无人开门,便就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李鸣瑾送李沉舟回来时就看到他坐在台阶上,低着头,“建党,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李叔。”余建党一个激灵,猛的起身;看到李沉舟后,憋着的那股劲又有往回缩的迹象。余建党双眼一正,克服了心里的羞愧和内疚,强制性的面对李鸣瑾父女俩。
“李叔,我是来道歉;昨天是我不对,昨儿个爹回去就训了我一顿,我也想了一晚上。我不该嘲讽沉舟,也不该对沉舟发脾气;沉舟说的没错,她没欠我的,我不该甩脸子。相反的,是我欠了沉舟的,沉舟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恩情我该记在心里。”
余建党说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李沉舟一眼,在李沉舟别样的注视下,想要低下头,又想到了父亲的话;僵硬着脖子,与李沉舟对视。
李鸣瑾颇为意外,不过,看到余建党虽然仍然有些瑟缩,但他也真诚的道歉和反思了,昨日心里那点反感也消失无踪了。
“知道错了,以后改成就成;沉舟,带建党进屋说话,爹先去了。”
“好的,老爹。”李沉舟颔首。
李鸣瑾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乖乖在家,别到处乱跑;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让建党带你找家属区里其他人家的孩子玩。”
交代了一番,看着李沉舟乖巧点头应下,李鸣瑾放心的看了余建党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等李鸣瑾一走,李沉舟得目光就落在了余建党身上;今天的余建党与昨日有着很大的不同,首先身上的气质和气场就有了逆转,再加上他真诚望着她的眼,还有那眼中的小心愧疚,倒也是个还能造就的男孩儿。
“沉舟妹妹,昨日是我不对,对不起。”余建党放下面子,真诚的道歉。
“嗯。”李沉舟冷淡的点头,走到院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即便是余建党知道错了,决心改变,她也没有兴趣和他培养交情。
本就是陌生人。
余建党见此,连忙跟了上去,“沉舟妹妹,你吃早饭了没有?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吃过了。”
“沉舟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不用。”
“沉舟妹妹,你怎么进房间了?是没睡醒吗?”
“......”
“沉舟妹妹,那我带你出去玩,行不?咱们家属区里有不少和我差不多大得小伙伴儿。”余建党绕着她转。
李沉舟有些不耐烦了,这人也是豁出去了;冷笑着抬头,“就你之前那病怏怏得样儿,你确定你在大院里有玩伴儿?”
余建党自卑的低着头,转而又抬起头来,眼里已经清亮了起来,眸中含着希翼得光芒。
“有的,我有两个朋友;他们不嫌我身体不好,经常会和在一起玩,他们人都很好,我可以介绍他们和沉舟妹妹认识。沉舟妹妹应该会喜欢他们的,他们人都挺善良的,而且好相处。”
李沉舟默默叹息,瞧着这孩子一副急切想要讨好她的样子;这会儿,他周身的气质都变了,变得澄澈,不如昨日那般浑浊,让人一看便烦。
这样的一个男孩儿望着她,心里也忍不住发软;想到和爹交好的余向国,此人确实做人磊落,若是他真下了狠劲儿改造这个儿子,日后,余建党得为人必定差不到哪里去。
“好吧!你和他们约好了吗?”
余建党双眼明亮,神采奕奕的望着她;无形之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欢喜,“我们平时玩都是八点钟在后门那地儿见面。”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