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千屹抱着飞上了天,她自小没练过轻功,她那个糟老头师父虽说教了她点拳脚,但却没什么用处,要说被人带着如蜻蜓点水般腾云驾雾,倒也是第一次。
身后一群追着他们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是太子府内出来的人,那一个个的轻功也是一顶一的好。再加上季千屹带着这么个累赘,速度自是慢了许多。
“小贼,不要再逃了,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季千屹两人被那些侍卫逼到了河边,眼看着两人走投无路,那些举着火把的侍卫慢慢逼近。季千屹拉着叶知予的手腕问道:“你会水吗?”
还没等叶知予回答,季千屹就拉着叶知予跳下了河。这里的河流是九道海的下游的分支,水流湍急的很,跳下去除非水性很好,不然便是尸首也找不到。
叶知予自然是水性很好的,虽说她和她师父自小在山里长大,但奈何她从小贪玩,动不动就往水里窜动,于是便练就了一身的好水性。
那些侍卫看着他们俩眼也不眨的跳下了河,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被河流吞噬不见了。他们自知水性绵薄,不敢下水确认二人的生死,便也没在查看就回去了。
他们二人顺着河流堪堪游到了岸边,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却是在一个荒芜人烟的郊外。
“衣服脱了。”季千屹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他找来一些木棍做成了晾晒衣服的支架,顺便生起了火来取暖。
叶知予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大大方方的脱了衣服之后和季千屹一同坐在岸边看着流水的湍急,星空的繁密,相顾无言。
“你那件衣服在哪儿偷的?”季千屹戏谑的看着叶知予,刚才晾衣服的时候他瞥到叶知予的衣服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霍”字,他便知道准是叶知予又干了什么事假扮霍府的丫鬟。
“大司马大人何必管这么宽呢?”叶知予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也是刚刚,她看到了季千屹腰间挂的玉牌,上面明晃晃的刻着三个大字“大司马”,底下还有一个小小的“季”字,这么明显叶知予若是再看不出来,那就要看看她是不是让湍急的河流给冲傻了。
“这么说起来,大人您不着急回去吗?”叶知予缓缓的躺下,望着繁星密布的夜空。
如今太子府内出了刺客,和太子对头的当朝大司马定要受到怀疑,这时候不回去不就是坐实了刺客是季千屹这回事了吗?
季千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一个远离朝堂的女子竟会知晓这么多的事,尤其是朝堂的纷争与阵营。他长出了一口气,也学着她的样子躺了下来,笑着说:“本大人与藏香阁的玲珑姑娘春宵一度,又怎么会去当什么刺客呢?”
叶知予转过头来看着季千屹那个温润如玉的面庞,内心暗暗腹诽到:果然是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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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
“东西还有吗?”江砚安气的大半夜从宫外的太子府赶回东宫,“无论如何,这件事给本宫压下去,除了本宫,谁也不能知道。若有违反,小心你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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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夜太子府出了这档子事,江砚安自是洞房也洞房不成了。季千屹偷走的那个东西是当年设计谋害他的父亲季深的人员名单,盗取这份名单季千屹和沈南风计划了许久,本来想趁着江砚安中毒卧床之际偷取名单,可却因为助秦天善死里逃生而错过一次机会。
季千屹看着放在檀木桌子上的木头匣子,已是愣了整整一晌。当年害死父亲的杀人凶手就近在咫尺,放在匣子上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七年前,他的父亲季深遭小人设计陷害入狱,由于季深开国功臣的名号,季府才免遭灭门之苦,但季府也从一朝辉煌而家道中落,他的母亲早在他出生后不久因身子虚弱而不治身亡。七年,整整七年,季千屹每到晚上都能梦见他的父亲身死的场景。
寒风惨戚戚,杂乱无章飞舞的枯叶刮的脸火辣辣的疼,小季千屹的脸冻得已经没有了知觉,他不哭也不闹,只是默默的蹲下身,用手帕轻轻的盖住季深早已掉落的头颅。
七年间,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是默默的调查着当年谋害他父亲的歹人。他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败落不堪的季府,将季府重新发扬广大,凭借自己的才学和果断登上了大司马的位置,如今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季千屹缓缓的把木匣子打开,解开用红丝带系上的结,那些名单恍然入目。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