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她竟然是女儿身!
陈芸儿手中的篮子掉落在地,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如今换回女装的叶知予。她的样子和救她那时一点也不一样,换回女装的她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美。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若星辰。就算不是男儿身,那也是一顶一的美人儿。
她看向季千屹,眼中已隐隐流有水光,双唇微微颤抖,两弯黛烟眉紧紧蹙起,委屈之情从鼻息间已然呼出,气的一跺脚,转身跑掉了。
叶知予想前去拦住她,可刚刚喊出的半声“哎——”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的确是我伤了这孩子的心。
“叶姑娘真是绿叶丛中过,片片不留情啊!”季千屹故意凑到她耳边这样说。
本来就愧疚的叶知予听到季千屹这般幸灾乐祸的调侃,顿时甩给他一记眼刀,让他闭嘴。
她蹲下身,把掉在地上的梨花糕收拾起来,抬头对季千屹说:“那芸儿姑娘不是你妹妹吗,你这做兄长的也不去哄她。”
半倚在门框上的季千屹揶揄的看着叶知予,调侃道:“怎么?不是叶公子的桃花债吗,如何算到我的头上?还是......你把方才芸儿的话当真了?”
芸儿的话?该不会是那句......红颜知己吧?
叶知予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季千屹是在调戏她。把她自己的桃花债算到季千屹的头上,这和承认了他们是一家人,承认了她是他的红颜有何区别?
反应过来的叶知予看着眼前欠欠的季千屹,怎么感觉和她刚认识的季大人不一样了,似乎变得爱开玩笑,变得......有些欠打了。
她突然抓起一个脏兮兮的梨花糕就朝季千屹扔了过去,可谁知季千屹猛地一闪身,躲过了她这一记暗器。
就当她以为季千屹已经逃之夭夭的时候,一个蕴含着浓浓内力的浑厚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知予,本大人想吃梨花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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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苏礼提到过灵树的秘密后,叶知予就一直心神不宁,她常常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开她的小匣子,从里面拿出师父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她总觉得她的师父是被强行卷入了魏帝下的棋局,至于这个棋局,怕是已经将手伸到了他们这里。
柔软的杨柳微微拂动,夹杂着凉凉桃木香的清风吹进了叶知予的窗子,故意的掀起她案板上宣纸的一角,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她站在桌前,下巴轻轻抵着毛笔,蹙着远山眉,像是不太满意眼前的画。
桌子上的画是幅远山图,虽然轮廓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画的是药师谷。离开药师谷这么长时间,就算叶知予再怎么刚韧,但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总归是想家的。
风好像知道她的记忆,吹过柳梢枝头,又撩起她的发丝,想告诉她一切谷中安好。
静默了片刻,她刚想下笔去补上一点残缺,却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个人。她猛一转头,发现季千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正弯着腰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画的画。
叶知予没反应过来,不小心向后退了一步,竟撞到了放在身后的红木椅。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直直的向后倒去。
还未等叶知予惊呼一声,季千屹便一把捞住叶知予的腰,轻轻往前一带,没想到的是,叶知予手中的毛笔直指季千屹的眉间。
一股凉凉的带有清新墨香的味道窜入季千屹的鼻子,他握着叶知予腰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这种凉凉的感觉更甚了。
叶知予愣在了那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僵在了空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季千屹长吸一口气,紧了紧自己的牙关,他伸出另一只手把自己眉间的毛笔从叶知予手中拿走,轻轻放到了桌上的笔架上,把叶知予捞起之后,恨恨的踢走了那个绊倒叶知予的红木椅。
恢复正常的叶知予舔了舔嘴唇,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轻咳了几声,但仍是感觉不自在,双手在大腿两侧搓了又搓,衣服都已经被她搓的皱皱巴巴。
“还不给大人我擦干净!”季千屹被叶知予紧张的模样气笑了。
听罢这句话,叶知予连忙拿出自己袖口里的手帕,递给季千屹。
他好像不太满意叶知予的做法,只是背着手站在那儿,眉间的那道墨迹显得愈发好笑。
叶知予无奈,只好忍着笑伸手去擦他眉间的那点墨水。她轻轻踮起脚尖,一只手扒着季千屹宽厚的肩膀,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眉间。
她薄唇微启,半阖着眼眸的样子显得迷离而朦胧,眼眸中水光微漾,清清泠泠如水琉璃般平湖秋月,透彻人心。睫毛轻轻颤动,像是一只蝴蝶微微震颤的翅膀。这双翅膀轻轻扇动一下,季千屹的心就悸动一下,像是羽毛飘过,痒痒的。
谁知道正在这个时候,叶知予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唇,使劲摁着季千屹的眉间搓来搓去,生生的把他的额头擦得通红。季千屹疼的推开叶知予,感觉自己额头火辣辣,像是被人拿搓衣板搓过一样。他捂着额头看向一脸得意的叶知予,斥责她的话在到嘴边的那一瞬间全都化成了无可奈何的笑。
这女人,劲儿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