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礼让叶知予蒙骗了之后,他便不得不向季千屹汇报陈京尧那边的动静。一连几天,陈京尧那个老狐狸皆是风平浪静,丝毫没有一点动作,像极了猫在草丛中等待时机成熟一口致命的猎豹。
正当季千屹和叶知予都以为他没有动静的时候,苏礼却告诉他们,今晚子时陈京尧要和贺焱在泠音台见面。
泠音台?就是贺焱所在的戏楼?
叶知予蹙了蹙眉,她想不通他们二人为何要在这个时间点突然见面,而且还选在了泠音台这般惹眼的地方。
季千屹朝着苏礼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接着朝沈南风使了个颜色,又像是不放心似的特地嘱咐了一句:“仔细着点。”
站在墙边的沈南风也疑心重重,他们为何突然变了碰头的地点,而且新的位置还是在一个戏楼。做暗卫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或许有情况。他朝季千屹作了个揖,便退下准备今晚的行动了。
季千屹看了看仍在那儿蹙着秀眉,冥思苦想的叶知予,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到:“该用午膳了。”
“可是......”叶知予仍是有些担忧,她担心今晚有诈。
“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红烧鲫鱼,酱烧排骨,不去尝尝吗?”季千屹打断了她的话,推搡着她来到了院内用膳的石桌上。
他按着她坐了下来,拿起瓷勺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的面前。
让叶知予觉得可气的是,季千屹对于如何让她的烦恼烟消云散这一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只需一顿可口的饭菜。
每次一有烦心事,只要他把她按到饭桌前,一切的烦恼便会随着这顿饭烟消云散。
叶知予没骨气的拿起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桃花米稀粥,舀了一勺说到:“府里做的桃花米稀粥没有桃花原本的味道了,改日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听到这句话,季千屹停下手中的筷子,眼底闪过一丝亮晶晶的希冀,迫不及待的应了一声:“好。”
......
夜色朦胧,整个京都城被笼罩在无边的寂静中,偶尔有几只野猫蹿过无人的街道,碰倒了搭在一旁百姓的小摊,发出些许刺耳的噪声。
沈南风一身夜行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没几步便飞身溜到了泠音台的后门。戏楼的后门没有关,他犹豫了一下,想在外面探探路再进去。可就在那一瞬,他突然感觉到门内出现了一个人的气息。
这个人内力深厚,气息绵长,即使隔着一堵墙也能感觉得到他的功力不凡。一般人的呼吸沈南风是可以感知出来的,甚至可以听出有几个人,他们的武力深或浅。但这个人若非是他提高了警惕,否则很难发现墙的那边还有一个人。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沈南风的存在,他屏住呼吸,悄悄把剑从剑鞘中拔出,缓缓移步到了门边,等待沈南风落入他的埋伏中。
说起来,沈南风到底还是跟着季千屹许多年的,虽说武功没有季千屹那般精妙,但那唬人算计的本事也是学了七八分像。
他怕惊扰到戏楼里陈京尧二人,不好发出很大的动静,便试探性的使出了咄咄逼人的剑气,想要把墙内的那人引出来。没想到那人看到来者内力不凡,竟忍不住冲了出来,躲在一旁的沈南风看到他出来,竟没有直截了当的同他一决高下,而是踮起脚尖,催动内力,将他引入茫茫夜色中。
沈南风远离了戏楼,估摸着应该不会惊到陈京尧二人,便放心的回转一剑,直直朝那人的眉心冲去。
那人手上的白虹剑影翻飞,运起自己的内力想把沈南风的兵刃震飞。双剑相交,他运足了内力朝沈南风打去,没想到震得自己持剑的虎口发麻。
沈南风看到此人不好对付,便用剑气卷起地上的落叶石子,一瞬间,灌注着内力的石子石块全部乘着风势急速的向那人打去。但虽说沈南风借气为刃,但他知道与他交战的这个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于是他在那人对付这些石刃之时,趁其不备,五枚暗钉齐齐朝着他的命门飞去。
沈南风在发暗器方面是个顶个的高手,因为他不仅懂得把握出招的时间,而且发出的暗器角度刁钻,几乎封住了那个人的所有退路。
但那人也没有露怯,他明知无路可退,所以便选择不退。只是一瞬间,那个人扬起了右手,手中无剑可出的却是剑招。只见鸿光一闪,这个人将沈南风的暗器劈成了两半,直直插在了他身后的墙上,入木三分。
可沈南风终归断了他的后路,一个暗钉从他的脸颊上划过,顿时出现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眼见他露了破绽,沈南风抓住这个机会便将这个人压倒在地,他用剑锋挑开这个人的蒙面,一个熟悉的,但又滴着血的面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