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霜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炎曦神君倾心自己？怎么可能？是在说笑吧？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炎曦，难以置信刚刚听到的话，以为自己听岔了，她皱起眉毛，试探性的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炎曦脸上带着笑容，温柔的看着她，抬手轻轻抚平她的眉眼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我喜欢你。”

霜月还是觉得不敢相信，掐了自己一下，才确认这的确不是在梦里，她看了一眼正对着自己笑着的炎曦神君，低下头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起来，脸上也开始有些烧得慌，眼睛盯着大殿外，不敢再看向炎曦神君。

炎曦见她一直不说话，神色也不太自然，带着些期待问她：“所以，阿月是否喜欢我呢？”

霜月从没想过炎曦会这样突然的对自己表明心意，她认真的想了想，自己确实很在意他，若说动心和喜欢，那肯定是有的，只是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有些愚笨，虽说与炎曦神君在凡间也算是相处了些日子，可初见他时，自己那样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

她有些犹豫，又有些无法确定，便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炎曦神君，你知我修为失了大半，算是半个废神仙吧。”

炎曦没明白她这样说的意思，见她一脸认真，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

霜月见他点头，便继续说道：“你知我记忆不好，有些糊里糊涂，很容易给人造成麻烦吧。”

炎曦再次点了点头。

“你知我天性顽劣，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看起来靠谱吧。”

炎曦继续点了下头，脸色开始有些不好了。

霜月见他点头，笑了起来，手杵在桌子上撑着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那就成了，我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从此以后，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亲你了。”说完身子倾了过去，轻轻的亲了一下炎曦的左脸，便立即坐了回来，心怦怦乱跳，拿起桌上的茶心虚的喝了一口，边喝边偷偷瞥了一眼炎曦。

炎曦似乎被她突然的一吻愣住了神，霜月见他愣着神，也不说话，便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瘪了一下嘴，说道：“怎么了？我同你说哦，这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没机会反悔。”

炎曦笑道：“怎会后悔，我只是太高兴罢了。”

说着正想顺势去握住在眼前的手，被霜月调皮的躲了过去。

霜月看着炎曦，眉眼带笑，又看了看殿外，说道：“那我们现在快去看雪吧，你去凡间都过了那么久，再等等妖魂录的新名单就要来了，到时候就没有时间去看了。”

炎曦想了想，算了一下凡间的时辰，说道：“现在去可能还太早，再等等。我有一位朋友，在凡间的四季中管那玄冬，这次去正好带你去见见她。”

霜月不紧不慢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又用一只手杵着脑袋，另一只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装作漫不经心道：“管玄冬的朋友？女仙吗？”

“嗯，属地仙，曾经我在凡间历练完后，承蒙过她相助。”

霜月见炎曦提起这位女仙，神色有些许凝重，又想到之前他问那鲤鱼精的样子，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但又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会让他觉得自己那么小气，想了想，便决定慢慢拐着弯问他。

“哦，这样。对了，我记得你说你是因为身上戾气太重，所以才去了凡间是吧，那是怎么个历练法？”

炎曦被她这样一问，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虑着该如何同她说，突然说道：“我当时是化身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没有神仙的记忆，也没有仙法，因为只有经此一劫，我才能把身上的戾气祛除。所以对于这一段记忆，我也是后面渡完劫之后，回到天界才慢慢恢复的。在凡间，世人皆苦，我是下来历练的神仙，则比一般凡人还要苦，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历练。你还记得我问过你，为何会如此喜欢凡间吗？那是因为我是凡人时，所体会过人性的恶超乎了我的想象，所以当时也很是好奇，你一个审判过如此多凡人魂魄的冥王，为何会如此喜欢凡间。”

“哦，原来是这样，那那位管玄冬的女仙呢？也是那时在凡间认识的？”霜月点着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便干脆两只手一起杵着脸，盯着炎曦问道。

炎曦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有些故意道：“嗯，那时我已经完成历练，从天界又下了凡间，正值下雪之际，便认识了她。”

“那她是帮了你什么吗？”霜月果然上套了，开始有些心急。

炎曦看她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答非所问道：“我与她只是好友罢了，她本是天界的神仙，却爱上了佛祖座下的一位无七情六欲的弟子，受了许多苦难，便请命下来管玄冬，成了雪神。”

霜月这才放下心来，本想接着继续问，却突然想到还没问他之前在凡间有没有遇到那蛇妖，便立即把手从脸上放下来，好好的打量了一下他，确定看起来没有任何地方受伤后，才问道：“你之前去找那捉妖人在凡间做了什么，遇到那蛇妖了吗？”

“我带着培风以及他的师兄上了清宗教，把天界从清宗教中得道成仙的几位请了下去做了见证，把冥魂鼎又封印起来了。至于那蛇妖，她隐藏得极好，我在凡间找了几个月，都未能寻到她。只不过，我寻到了之前的那位地神。”

霜月一拍脑袋，说道：“是那死胖子四地神？问到了什么吗？”

“我是偶然遇到他的，便及时把他用定身法定住了。我问了他是否识得你们说的那狐妖，他说是认识的，那狐妖有恩于他，不过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然后我又问了他是否同谁透露过我们在凡间的行踪，可任凭我如何套他的话，他都说没有。我一边问一边观察了他许久，看他的样子说的应该是实话。”

“那可不一定，那家伙油嘴滑舌的，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审问的样子，说不定也是骗你的。”

炎曦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她说得有理，认真的想了想，说道：“的确，从前的我比较喜欢动手，觉得能动手的事，就尽量别动嘴，所以日积月累下来，戾气才会越来越重，以至于学习如何询问也才几十年，可能是我还没掌握方式吧。阿月审了那么多魂灵，定是很厉害，你得多教教我。”

霜月看他那一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她仔细看了看炎曦，原本就深邃的眼睛因为刚刚在思考显得更加的好看，高挺的鼻子恰到好处的在脸上，嘴小唇薄，整张脸英气十足，这样品貌非凡的人，居然刚刚对自己表白了心迹。

不过这眉眼，为何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和梦里那个少年郎的眉眼很是相似，少年郎的青涩，炎曦是稳重，果然，这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

“盯着我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炎曦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

霜月趴在桌上看着他说道：“在想像你这样的神仙，为什么会看上我。”

“那阿月又为什么看上我？”炎曦看着霜月的眼神坚定温柔，笑着问她道。

霜月又瞬间红了脸，有些羞涩的把头埋进了手臂中，又悄悄抬起头来，看到还在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炎曦，小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很在意你，而且你在身边，我会很心安。”接着立马又把头埋了下去。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炎曦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这个理由有些傻，来以此笑话自己。她没有来得及细细思考这个问题，只听炎曦的声音突然从自己的耳边传来。

“那阿月，我们走吧。”

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朵有些酥酥痒痒的，她有些受不了，一下把头抬起来，发现炎曦的脸与自己的脸靠得很近，近到脸上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近到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炎曦，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那个，阿月，再不去，可能就又要等凡间下一年的玄冬了。”

霜月像是一下清醒过来的样子，往后退了些，立即起身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抚了抚衣裙，慌乱不已的说道：“好好好，走走走，嗯，我是说，好的，你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就走吧。”说完便从内殿旁的门出去了。

霜月在房里换衣服时就在想这炎曦是不是榆木脑袋，刚刚那此情此景，明显不是说那个话的时候，不，刚刚那样就不是合适说话的时候，真是一根筋啊一根筋。

霜月很快便从内殿走了出来，身着一袭红色的纱衣，眉眼带着笑，连蹦带跳的走到炎曦跟前，见他盯着自己，她笑盈盈的拉着他手，说道：“走吧，我们去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