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润可不敢掉以轻心,傅司辰哪里会这么好心放过她?她紧盯着他的嘴唇,生怕再流出血来。
“我说话算话,你明天要是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医药费我会负责的。”
傅司辰反问一句:“你是觉得自己是一头大象,还是觉得我弱不禁风?”
夏雨润一怔,随即,想笑都笑不出来,竟然说她是一头大象,大象?
近距离看着她,她脸颊上的淤青更加明显,青中带紫,严重的地方还破了皮,擦了碘酊,严重破相。
他记得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傅司然,曾经因为脸上长了一颗青春痘,都如同末日降临,而她脸上的伤这么明显,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应该很难过吧。
再则,她的手臂、膝盖、小腿,几乎每一处都有大大小小的擦伤。
“怎么伤的?”他忽然问。
夏雨润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呵呵,都是小伤。”
“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被夏可望推的?”
“……”夏雨润诧异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猜的?呵呵,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夏雨润探究地看着他,想到他刚才说查到结果了,立刻追问,“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偷拍你的人叫郭宋,伪造借贷资料的也是他,他是一名私家侦探,在行业内的口碑很差,拿钱办事没有底线。”傅司辰顺手从茶几上拿出一份转账记录,这本来就是要给她的,“这是上个月夏可望和郭宋的银行转账记录,前后有两笔,跟偷拍照片上的时间,和伪造借贷资料上的时间,都吻合。”
“另外,这是大门口的监控记录,郭宋把一袋东西交给了夏可望,应该就是照片和伪造资料,时间是上星期三。”
夏雨润一阵苦笑,夏可望为了打压她可真是费尽心机啊,就在上星期三,她一拿到这些东西,就迫不及待地领着夏宇涛来质问她,害得她和夏宇涛的父女关系雪上加霜。
“你们不是姐妹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当时的傅司辰仅以为,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夏雨润摇摇头,怎么说也是丑闻一桩,夏宇涛花了那么多的力气将这桩丑闻压下来,她怎么好忤了父亲的逆?再说,她和傅司辰也不熟,她不想透露太多。
“私人恩怨呵呵,谢谢你帮我查到这些,钱我马上给你。”
“先不急……”傅司辰又拿出了一份资料,“你看看,这些资料都是真的吧?”
夏雨润拿过来看了看,心中泛起了一阵不安,“这是……”
“其实,就算你没让我查,我也会查,我说过,我会把你和叶英查个彻底。”
“……”就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好心。
“你妈的赌债对我傅家来说就是一顿饭的事,老爷子不介意,我也不会介意。如果你妈能洗心革面专心伺候老爷子晚年,我也会谢谢她,如果她死性不改坑蒙拐骗,到时候不用我反对,老爷子自己就会把她轰出去。不过你放心,我爷爷不是个小气的人,肯定不会白白让你妈服侍一场。”
夏雨润思考着他这段话的意思,听他这意思是,接受这段黄昏恋了?
“你不用觉得诧异我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思想,爷爷年纪大了,身边确实需要有个人照顾着,我只要他老人家开心。”
“哦……”
“我就当给爷爷找了一个高级保姆,一天24小时伺候他,我也比较放心。”
“……”夏雨润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是实话没错,可我们有自知之明,你有必要说出来伤人吗?
她赶紧收了收资料,愤然站起身,“行,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些资料,无论如何我都谢谢你。”
谢谢你八辈祖宗!!!
夏雨润一瘸一拐地走了,傅司辰不明白,明明可以坐电梯,为什么她就要走楼梯,他更不明白,明明自己只是把实话说了出来,为什么她会突然这么生气?
明明今天的气氛还可以,他都是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话的,为什么她会突然这么生气?
女人心,海底针,搞不明白啊。
翌日,还在床上的夏雨润一大早就接到了夏宇涛的电话,夏宇涛在电话里对她大骂一通,“有你这样欺负人吗?你心里有气就冲我来,推你妹妹下楼干什么?”
“你妈妈现在病了,我也不想当着她的面揭穿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可你总得有自知之明吧?你对你妹妹下手算什么?你这叫谋杀啊夏雨润,要坐牢的!”
夏雨润早就想到会这样,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以为夏可望至少得等到能下床,再恶人先告状的。
“你妹妹一直让我别骂你,怕你妈妈知道了会影响手术,我忍了一夜,实在是忍不了了。雨润,你们是双胞胎啊,我不指望你们惺惺相惜,但你也别总是害她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觉得把她弄死了你就能回到夏家重新当我们的女儿?我告诉你,我夏宇涛没你这么恶毒的女儿,我这辈子只有夏可望一个女儿。”
夏宇涛骂得急,夏雨润一句话都插不上,就算插上话,他也不会相信。
“我再警告你一句,在你妈妈面前,你就算是装,也得给我装乖一点!”
“爸,我……”
“嘟嘟嘟嘟!”夏宇涛已经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夏雨润委屈得直掉眼泪,以前她会觉得解释无用,被误解就误解吧,可事实证明,她一味的隐忍只会让夏可望更加得寸进尺。
证据在手,走遍天下无敌手,她现在就要去找夏可望当面对质,到底是谁恶毒,到底是谁虚伪,到底是谁在害谁?!
夏可望住在医院骨伤科,宋泽一陪了她整整一夜,夏宇涛也早早赶过来看她,她的左手打着石膏,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爸爸,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找姐姐理论,她一生气向妈妈告状,妈妈可经不起这种刺激。我不过就是骨折,养一养就好了。”
“唉,可望啊,我都不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这么偏爱她,你放心,等你妈的病好了,我一定给你做主,出这口恶气。”
这时,夏雨润推门进来,大声说道:“不用等妈妈病好,就现在,就在这里,我们说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