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特里普到达凯瑟琳的卧室时，只剩凯瑟琳背对门坐在床边，听到关门的声音也不为所动。

“可以了吗？”，特里普非常无奈地说，“你不出声我就当默认了。”

然而凯瑟琳仍旧没有回应。

“嘿。”，特里普不免担心，他伸手去拍凯瑟琳的肩膀，“你还好吗？”

被问到的人合上书擦去眼角的眼泪奇怪地看他，凯瑟琳还没有说话就只是直直望着特里普，继而低下头耸着肩膀无声地发笑。“抱歉。”，她压低了笑声断断续续地说，“我……抱歉，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捂着嘴压低音量肩膀一耸一耸，特里普真情实意地翻了个白眼舒气。

“老天。”，他坐在床边说，“我刚才差点被你吓疯了。”

“呦。”，凯瑟琳放下手抬头挑眉说道，“听起来你很关心我？”

这回轮到特里普没话说了。

“好吧。”，凯瑟琳冲特里普眨了眨眼，“你要相信我。”

风吹散令人倦怠的温度，他们同时眯了眯眼，任由带寒气的温度充满整个房间。“我对你没有脾气了。”，特里普躺在床上重复，“我对你已经没有脾气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他伸手拨弄着放在床中间的抱枕的流苏，凯瑟琳把书放在床头柜上悄声打了个喷嚏，她走到窗前踮脚拉起落地窗的把手。

“之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她说，“看你的样子，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了？”

“你就不能还原一下现场吗。”，特里普苦恼地说，“是，是，他们都知道了。因为该死的踩凳和门锁。但你不会有事，我不会有事，却要因为这件事而禁足半个月，为了避免后续追查到我们头上。”

“哦。”，凯瑟琳关上窗户门后坐回来，“总得来说，结果不错。”

“这就是你的回答？”，特里普耷拉着脑袋爬起来，“天，你不会知道特里维廉还有我们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瞒住这件事。”

“你说过的。”，凯瑟琳再次回避了这个话题，“你以后会做很多这样的事情。”

“是的，我已经预见到了。”，特里普摆了摆手，“所以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凯瑟琳的目光从挂在天花板上的吊兰转移到他的脸上，沉默地盯着他，直至特里普自己开口说话为止。

“好吧，好吧，行吧。”，特里普摊手，“算我输了。”

同样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希欧多尔’。”，凯瑟琳突然说，“希欧多尔，你知道他是谁么？”特里普蹙眉转头，凯瑟琳抱着书从露台栏杆上眺望远方。

“安梦族人？”，特里普说，“沉梦之国的事情我不清楚，怎么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

“没有什么。”，凯瑟琳偏头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觉得以后这个名字一定会被九囿大陆的每一个人记住的。”

“你又发现什么了？”，特里普想都不想地自我否定，“我知道了。你不会告诉我的。我不问了。”

凯瑟琳神秘莫测地笑了。“你会后悔的。（是的，他就是会后悔，后面的历史写得很清楚！这个可怜人！——未知的笔记①）”她对特里普说，后者看起来颇为无所谓。

“管他呢。”，特里普舒展着身体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度过在这里的半个月。”

凯瑟琳从鼻子发出一声闷哼。

“是的。”，她说，“我们都该好好思考了。”

布拉德利宿舍6025号宿舍自小露台走出一个人，希欧多尔揉了揉酸痛的双眼闻声走来。他把马克杯放在堆满纸张的书桌上提了提套在最外层的睡袍，加尔文（注：其实还有另一种版本是拿了资料的绮梦之国教授，国王钥选择加尔文的版本历史）嫌弃地环顾四周后把手里一袋包好的牛皮纸资料袋递给希欧多尔。“放桌上吧。”，希欧多尔喝下一大口咖啡说，“让我补觉，我觉得我再不补觉会疯的。”他像是跳舞那样单脚转圈，却出奇地没有撒一点咖啡而是端着咖啡栽在放在墙角的小床里。

“你会后悔的。”，加尔文皱眉小心地走过堆积在地上的设计图和放生血液，“你需要看看这个。”

“好吧——把那个该死的东西放在我手上。”，希欧多尔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还想和床相亲相爱一会。”

当然，加尔文的洁癖人尽皆知（毕竟是曾经在战争中每天洗澡的人——未知笔记②）。于是他强迫自己直视那杯咖啡而不是别的什么，他把那杯咖啡从希欧多尔的手里拔出来放在桌子还有空余的地方，用那袋文件袋替换到希欧多尔的手上。躺在床上的人半强迫自己翻身分出脑袋和手拆开文件袋取出那些印着“禁止！”圆标的纸页，他闷笑了一声，当他看完所有的资料后猛地从床上坐起。

“老天。”，他瞪大眼睛来回翻看那些纸页，“我的天。”

“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么？”加尔文站在唯一没有奇怪东西的地面说。

“绮梦之国建国了。”

“我知道。”，芙拉薇活动着肩膀对来者说，“说点我不知道的。”

坐在她旁边的尼克（注：尼古拉斯.S.洛兰，三王子）没有管她的话，而是让来者继续说下去。“母亲。”，他对芙拉薇说，“我们需要了解绮梦之国的历史。”他背地里和来者打手势，来者得到命令后再次朝向他们低下头单膝跪地。

“可，可那不过是一个刚刚建起的小国……”芙拉薇仍旧想反驳，却被尼克阻断。

“母亲。”，尼克露出微笑，“请先听完吧。”

“绮梦之国是被离梦之国驱逐出境的一部分人在版图夹缝之间落户建立国家的。”，那个人谨慎地隐去一些不必要的单词继续说，“他们是因为自身太过于……‘反社会人格’被赶到绮梦之国的，所以国王陛下有让我们关注它。而最近绮梦之国的又开始有动向了。”

“是什么？”尼克问。

“不清楚。”，那个人吞吞吐吐地说道，“不过听线人说好像和……‘禁术’有关。”

芙拉薇和尼克蹙眉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