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潇湘蓝眸冒着泪花,拼命挥舞着手脚,试图摆脱魁梧有力的手臂,却意料之中的毫无作用。而眼见夏无归又要拍一巴掌下来,她疯狂地蹬着腿,“你再这样…你再这样…你再这样会失去我的!”
话音刚落,空气仿若停滞了一般,令人窒息。
这番话,仿若炸弹一般,将周遭的橙子与玻璃都炸地屏住呼吸,不敢出一口大气。
玻璃面无表情地僵住脸,只想让安潇湘立刻马上转移话题。众人皆知,宫中最为忌讳的,便是王后说类似这番话的言语,而王后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而闻言,霸凛傲慢的帝王果真顿住了手中动作,褐瞳之中迸出滔天怒意,直扫她惊慌失措的容颜。无声的威压卷席而来,与周遭窒息静默的空气一同凝固,铺天盖地弥漫开来。他唇畔勾起一抹异魅弧度,却毫无喜意,令人分外胆寒。冷醇磁性的声,如撒旦临世一般森然可怖,魔音低撩,“嗯?想来是孤近日太过放纵王后,让王后分不清,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
夏无归的言语越发冷凝,几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同狂暴的凶兽一般,刹不住车。
方才挨了这么多巴掌,安潇湘都未害怕过,此时夏无归凌厉眸光,直让她头皮发麻,一时之间吓蒙了。
而正在愣神之间,夏无归亦未再动手,一言不发地反手扣起安潇湘。他大掌紧紧横在她的腰肢间,令她无法挣脱,大步朝夏宫而去。
夏无归沉默着,安潇湘却感受到了身盼之人的怒意,如同暴风雨的前兆,令人闻风丧胆、不寒而栗。
她就这么被单手扛着回了夏宫,中途她叫过、求绕过,甚至发狠咬他坚硬的手臂,却无疾而终。
咬的她牙疼,他却纹丝未动。
橙子听到声响,亦是明白了夏无归怒意极盛,她赶忙上前,“皇,王后身子弱,受不住您这么颠簸。”
即便心知这般说着,夏无归也不会就此停手,甚至可能将怒意牵连于她身上,却仍是说了。
闻言,夏无归脚步微顿,缓缓侧目,扫向橙子。褐金色瞳孔盛满怒意,迸出凛冽凌人的灿芒,令人生畏。
橙子并瞧不见这一切,却能感受到这道犀利可怖的视线。她面色淡然,仿若未盲双目一般,面向夏无归,毫不畏惧。
这般胆大的模样,便似当年的她一般,倔强倨傲,永不低头,有她的几分影子。
夏无归目色骤然一怔,心下沉了几分,旋即挪开了视线。他冷嗤一声,脚步未停,并未言语,却冷静了许多。
身后跟着的玻璃更是不敢插话,见橙子如此大胆却并未被处置,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皇心里头顾着王后,便不会动王后身边之人,尤其橙子,更是万万动不得。不仅为王后,更为这具身躯之中,曾经宁折不弯的灵魂。
迎着月色,帝王于黑暗之中归来。
皇卫远远地瞧见他扛着安潇湘回来,二话不说便开了宫门迎接。
霸凛傲慢的帝王脚步极为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口,狂乱凌厉的魔息随之而来,萦绕于整个夏宫的天空之上,令本便黑暗的天空,更为压抑森然,令人心生畏惧。
无声的威压侵袭每个人的心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压得令人喘不过气。几近同时,所有皇卫不由自控地弯折了双膝,以最虔诚的姿态,跪伏于至高无上的君主脚下,打从心底的臣服于他。
而那俊美堪比神魂的容颜之上,却仍暗藏怒意,褐金色瞳孔之中迸出令人不敢忽视的灿芒,却连余光都未吝啬于它人,便径直走过。
而安潇湘便这么被放弃挣扎地提着,横在夏无归的腰与腿之间,晃晃荡荡不上不下。
她并非头一回在夏无归手中丢脸,却是头一回被这么多人瞧着丢脸,一时之间有些无地自容,却又不知能拿夏无归咋滴。
不知为何,本应生气的时刻,安潇湘却有些困意,这种感觉,既熟悉,又令人无法抗拒。
安潇湘眨了眨蓝眸,有些迷茫地垂落了双臂,转而,又睁开双目。潇湘看着眼前凌乱的发丝飘荡,她看一眼自己的双手,唇畔挑起温和的弧度。
天色已暗,无人看清她的面貌。
夏无归扛着神色自若的潇湘,大步踏入潇湘宫,一推入殿门,便将潇湘扔在了床榻上。
虽说是扔,却并未出力,接近了床榻才敢脱手,生怕扔疼了她。
屋外,玻璃与橙子皆是满目焦急之色。
一个怕事成了,一个怕事没成。
屋内,潇湘顺势将身体埋在了被褥之中,眸色温和平缓,隐隐带着几分勾人,望向眼前的夏无归。她面上的两道伤疤已快脱痂,此时窗外光线迸入,她若隐若现的容颜竟有几分诱人。
霸凛如旧的帝王面色黑沉、身形高大魁梧,居高临下地俯视床榻之上的人。他骤然俯身,俊美堪比神魂的容颜逼近,极近的距离,几近与她脸贴着脸。他褐金色瞳孔凝锁着她的蓝瞳,唇畔勾起一抹异魅弧度,“嗯?王后方才说什么?孤会失去王后?孤与王后关起门来说,以免伤了感情!”
潇湘望着他的双目,从容不迫地笑了。她不徐不疾地伸手,撩过他垂下的墨发,于鼻翼嗅了嗅,满是龙涎香的气息。
而这般动作,却让夏无归呼吸骤然一窒,怒意瞬间消散。深褐色瞳孔之中流露出一抹炙热之色,却并未过多动作。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她作出这般动作,是多么诱人。
见他动情,潇湘倒是毫不意外。她顺着他的墨发,慢慢缠住了他的颈,轻轻一勾,夏无归便顺势趴了下来,将俊美无双的容颜伏于她身前,鼻翼间满是她的馨香,与柔软。
此时,二人的姿势极为暧昧,而傲慢霸凛的帝王此刻只想让时间静止,停留于此刻,久一些,再久一些。
潇湘抱着他的脑袋于胸前,温柔地抚摸着他缭乱的墨发,似母亲哄着孩子一般,令他眷恋其中无法自拔。而她罕见的温柔,他皆来者不拒,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