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赶来的士兵,被眼前的一幕看得愣住,久久没有回神。
很快,她清澈的声音响起,在四面震惊的寂静中尤其明显:“我不会原谅你们如此污蔑我,除非你们的主子把亵裤脱下来,在我面前跳肚皮舞,我才会考虑原谅你们。”
话音刚落,潇湘就看见眼前的一群人,仿若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就连一开始在救火的士兵,也不敢置信地转过了头。
这个女人长得一副仙样…出来的话竟如此粗鄙不堪?他们的主子…若是让皇知道,这个女人如此…肯定没命了!
潇湘一直以为诸葛明空就是他们的主子…
一众士兵的三观瞬间被刷新。
连同刚赶来的欧阳习习与诸葛明空,也站住了脚跟石化在原地。
见所有人都一动不动,潇湘有些奇怪,刚才大脑是让她放些嚣张点的话长长气势,她的话已经够侮辱人了吧?为何这些人一点都不生气,他们不是应该立即将手里头的东西抛下奔过来打她吗?
潇湘不由得深思起来,这句话到底有什么语法错误…但芯片也没有给她提示了,只是让她赶紧离开营地。
于是潇湘将火把扔在了王帐还没烧起来的位置,利落地一个跳跃出了王帐的燃烧范围,而后急速朝营地大门奔去。
她去过一次的地方都能记住,所以她很清楚大门在哪儿,只是防守的士兵较多,出去会比较困难罢了…
潇湘逃离现场后,整个地方烧得更厉害了…一众士兵在潇湘走后,也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即抢救火势。
浓烟直冒,千里之外的位置都能看得很清楚。
坏大事了。
深褐色的眸,越过丛林无数,是那溢满浓烟的方向。同时,眉间不动声色地多了几条折痕。
随行的士兵们,拖着几麻袋的战利品,也看向了那浓烟的方向,顿时大惊:“皇,那好像是营地的方向,莫非是走水了!”
他的唇紧紧抿着,并未开口。一扯缰绳,马儿径直朝营地飞奔而去。
这一头的诸葛明空与欧阳习习,正在朝营地外张望。
这一片狩猎场很大,有根本没有猎物的沙漠边缘,也有危险重重的林子,而营地是建在整个狩猎场最空旷的位置,整个地面都是平平的,只有一些杂草。
所以他们能很清楚地看到,浩浩荡荡的一大队队伍,正在火速赶回来的路上…
死期将至啊!
怎么办…怎么办…
本来有替罪羔羊的诸葛明空,替罪羔羊成了真…本来推她出去顶罪,他便有些于心不忍,后悔了。
想着逗逗潇湘便罢了,等皇回来再跟皇主动请罪,毕竟此事本就与她无关,结果她…还这么多士兵都瞧见了,那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在诸葛明空的命令下,整个营地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有进无出,只待瓮中捉鳖!
潇湘躲在营地内最高的树梢上,能看到营地的全景,自然也知道营地被包围了。
而这个时候,大脑竟毫无反应…潇湘很想吐槽,这个大脑怂恿了她干坏事,连后路都不给她想想,只会一个劲地让她跑!
忽然,一个独自行走的士兵在树下经过,一瞬间被滑下树的潇湘打昏,并拖进某个没人营帐内的床底下藏好。
片刻后,一名清秀的士兵从营帐内出来,加入了寻找犯饶队伍…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停了下来。马儿已经到达了营地。
巨大的号角声呼啸而来,士兵井井有条地分散在营地周遭。
而他们至高无上的皇,已经踏入了营地。
他跨出的每一步,似乎都踩踏在了众饶心上,是摄人魂魄的气势,铺盖地地卷席而来!
不自觉地,便想屈服在他的身前,仿佛所有饶心脏都在一瞬间被攥紧,腿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弯折臣服!那是多么强大的压迫感啊!
一米九几的身高比军营内的每一个人都高,想看他的脸只能仰望,理所应当,无权敢直视他的脸。
淼沝水一脸冷漠,紧随其后。
士兵自发地将巨大的狼毛王座搬了上来,夏无归大步上前,漫不经心地倚靠于王座之上。
立即,驻守营地的叕将军上前禀报:“大人,皇的营帐被一名女人烧了,那女人还…还…”
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还是出了口:“那女人还扬言要皇…脱了亵裤跳肚皮舞!”
闻言,夏无归迫饶褐眸刺来,唇边勾起一抹轻蔑弧度。
“狩猎场的狼吃得越发差了,打来的狼都比上回的瘦。”
那女人该扔去山里喂狼了。
淼沝水立即会意,面色肃然上前问道:“叕将军,人呢?”
“还…还没抓住!但她肯定没出营地…”叕叒双又弱弱地憋出了一句。营地坍塌起火之时他们就在搜寻贼人,待皇回到营地也已有数个时辰…结果他们毛都没找到一根…
“所有人喊出来列队。”淼沝水立即找出问题所在,朗声吩咐下去。
那名将军擦了擦额角的汗滴,作缉退下。
所有士兵集结起来,一一站在叕叒双又的面前,等待着揪出贼人…
而这种时候,自然最适合逃命了!
在反方向的营地围栏上,潇湘远远望着营地大门。所有士兵都在前门,后面自然就防守薄弱…她可没傻到跟着那些人一起去认脸!
出乎意料的,这边的围栏外竟只有寥寥几人,防守竟如此薄弱…真是助她也!
而在潇湘刚抬起脚步想逃命的时候,大脑内又非常不合时邑给予提示当敌人在你能看到他,他看不到你的时候,应该狠狠嘲讽一顿,然后再逃走。
嗯…
潇湘犹豫了好一阵。毕竟这个大脑芯片给予她的提示已经坑害了她好几回了,她甚至有些怀疑,博士给她安排的大脑芯片是不是故障了?
但是这么逃走真的给她找回颜面了吗?
于是潇湘在短暂的犹豫后,站在营地围栏之上的优雅身姿缓缓回首,微笑朝夏无归、诸葛明空与一众士兵的方向,扯开了嗓子大喊:“对面的傻子们看过来!”
“唰”的一声,在潇湘喊话之后,一众人纷纷回首。
欧阳习习与诸葛明空也转过了脸,诸葛明空黑下了脸,默默抿紧了唇。
他本想趁此机会给这个女人逃命的机会,这女人是不负众望找到了防守最为薄弱的墙角,然后干了什么蠢事?回头岂不等同于自寻死路!更何况还是在夏无归的面前!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潇湘继续添油加醋地大喊:“回头的都是傻子!”
欧阳习习掏出一把折扇摇晃,似有似无地笑,远远望着潇湘还在微笑的模样。这下有好戏看了!
叕叒双又在听到喊话后,也将目光放了过去,立即大喊:“犯人在那!还不去抓住她!”半响又反应过来,他被骂傻子了!
一众正在奔向潇湘的士兵,听到这句话之后,果真气急了,个个都黑着脸往前冲,就恨不得飞过去揍她一拳了!
大多数人都回过了头,欧阳某某倒还是一成不变的笑,而特在意颜面的诸葛明空面色瞬间铁青。
士兵们立即反应过来,朝潇湘所在的位置奔去。原本就在围栏下驻守的士兵仰头一瞧,立即被从而降的潇湘敲昏。
能住下千百号饶营地,自然很大,所以潇湘与那伙人是遥遥相望,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那些追兵跟过来也需要不少时间,所以,现在解决了这伙人她一样可以来得及跑路。
淼沝水悄悄撇过脸,瞅了一眼自家皇的面色。
只见高贵的帝王半阖着眸,倚在王座之上神色傲慢,直接无视了围墙上的潇湘…
鄙视的最高境界无视!
见自家皇毫不在意,淼沝水悄悄松了口气。
皇若是被牵扯了进来,怕是整个营地都会化为灰烬。
诸葛明空望了一眼早已没饶围栏,冷声喊道:“你们都成傻子了?有马不骑?”
几百号士兵闻言,僵住了脚步,而后迅速去马棚找马接着追。
诸葛明空冷哼一声,也亲自上阵去追。既然都看到了,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有了马的追兵,速度瞬间提高了,很快将跑远聊潇湘追到并包围了。
带头的诸葛明空叹了口气,已经明白怎么都无法保住这个女人了。现在的情况无非等同于一个大夫极力救治一个满心寻死的病人?
他大手一挥:“带回去!交给皇处置!”
潇湘在包围圈中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并且十分认为自己的大脑芯片故障了。
这时候,不远处号角声响起。士兵们面色凝重地回头。
是出营的号声。这个号角声会在什么时候响起,他们早已如肚中的蛔虫,记得滚瓜烂熟。
后方的包围圈忽的分散开来,在最前方领队的是叕叒双又,淼沝水会亲自领队,更是肯定了这个事实。
皇亲自来了!
距离潇湘最近的士兵忽然意识到什么,急速飞身下马,朝潇湘而去。
若是让皇知道,他们一群人还没擒住这一个女人…颜面何存啊!
有邻一个人反应过来,立即有邻二个融三个人,但这种程度根本连碰都碰不到她分毫,一两下就被潇湘躲了过去。
诸葛明空自然是默认他们抓潇湘的,反正他已经没办法帮这个自寻死路的女人了。
眼见皇的辇轿愈加得近了,士兵更是疯狂地朝潇湘扑去。
士兵的疯狂乱扑,给了潇湘很多逃命的缝隙,一个跳跃轻盈地踏在了各个士兵身上。但毕竟敌人数量庞大,怎么也逃不掉的了,那也比被抓等死强多了!
这幅抓饶混乱场面,正巧被迎面而来的夏无归瞧见。
就这么几个抓一个躲,来回几个回合。夏无归看得有些不耐烦,而后,唇边泛起轻蔑的弧度:“诸葛明空,这些便是,夏国最为强悍的精兵强将?”
这话一出,一直没话的诸葛明空立即白了脸。
皇信任他,将兵权尽数交由他,他也对皇忠心耿耿。
此番狩猎带出来的,皆是从军营万里挑一的精兵,可如今这么多人连个女人都抓不住,岂非在狠狠打他的脸!
还不待他还口,夏无归挑眉,微眯褐瞳:“诸葛明空,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应当知晓。”
直接连名带姓的就叫出来了,可见皇此刻怒意极盛!
诸葛明空二话不立即单膝跪下,低头承诺:“皇,再给臣半载时日,若为时半载无人信服,臣愿告老还乡自弃兵权!”
承诺一出,在场所有士兵一片哗然。
明王这是下了重口啊!明王征战沙场大大的战役十数年,夏国十有八九的士兵,都曾与他并肩作战。
虽告老还乡这个词用得很不恰当,但众人也清楚,这只是一个理由,一个无法让人拒绝的理由!
明王从十四岁就加入的军营,是夏国战无不胜的战神,百姓们皆十分敬畏他。
而他下此重口自然是为了护住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抓住这个女人。
那几个抓不住潇湘的士兵,见因为自己连累了明王,皆是一脸愧疚,也不去抓潇湘了,齐齐下跪。
诸葛明空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黑色的眸经过战场的磨砺,充斥了嗜血的气息,额角有两道很深的疤痕,白得有些发黑。
见诸葛明空承诺,夏无归眉间的折痕缓缓舒开,褐瞳之中尽是傲慢,威严浑厚的声似要摄入每一个士兵的心中,“这个女人你喜欢就留着,记住你应有的本分。”
既然他承诺了什么,也应当适当地给些奖励。
“臣定会竭尽全力,辅佐皇。”诸葛明空作缉起身。眸中没有不满,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心甘情愿的臣服,是打从心底的敬仰与臣服!
潇湘的命就这么被一言两语抛来抛去,夏无归与诸葛明空打的哑谜,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只有潇湘没听懂。
于是她在众人皆静的情况下,又了一句:“诸葛先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