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才,可惜啊。”月皇叹息一声,张机说的正是他所想。他也求贤若渴,但比起求贤来,他更在意自己的利益。这人威胁到了他的安全,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放过。
“皇上,臣请旨,去天牢一趟。”
“你去天牢干什么?”月皇好奇,想了想,道:“你要去见江卿?听说最近去天牢的人不少啊。”除了那些他安排的,自发去的人远超过了他的预料。只是张机却从未去过。他摸不准张机是另有所图,还是根本不似传言那样与江文秀是至交。不过跟他请明旨去天牢的,他倒是头一人。
“臣非要去见江公,臣想去见江三公子。”江少徇的才干他尤为佩服,要解此局,恐得向他问询才对。
“江……”月皇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干脆作罢。“你见他,是想问一问这图的事?”
张机不敢隐瞒,和盘托出。要解此局,非他莫属啊。
“你告诉他,他若有本事解了此局,朕便赦免江家。”他也想瞧瞧这位让皇后如此上心的少年到底有什么本事。
张机领旨退出,走到一半,听月皇在身后说话,赶紧回身向他行礼,聆听教诲。
“你先别急着去,多探一探附近各部的动作。朕也该杀鸡敬候了。”
张机的动作很快,没几天,便出奇兵,将一个活跃的小世族给灭了。消息传来,月朝一片赞歌,都夸月皇英明神武,将来必能一统天下。
天牢虽然闭塞,但这等消息,也同时传到了天牢。普天同庆嘛,牢里的犯人还因此添了菜。
在大哥二哥拍手叫好的时候,江少徇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张机虽然打了胜仗,但用的却是月朝最为精锐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放眼天下都是极强的队伍,轻易便被动用了,可见月朝边镜压力有多大。
此时虽然战事未起,但如果任由她胡闹下去,只怕会引起宣然大波,到那时,吃苦的还是边境的百姓。
“三弟,你还在想边境的事?”江少兴道。
其实外面的消息或多或少送了些进来,虽不全,但也猜了个大概。边境的形势确是不容乐观。连向来安分守己的楚国都开始厉兵秣马,准备在瓜分月朝的行动中分一杯羹,更不论其余诸家早就与月朝为敌的人马了。
“张大人也该来了吧?”江少徇自语道。
江文秀摇头,“皇上未必会许。”这时候,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吧?
“爹,你说皇上还是不肯放过咱们?”江少兴道,这些日子形势渐好,他觉得月皇很有心想放他们一马呢。
“大哥,你放心吧,皇上不会为难我们的。不过在出去之前,他得好好杀一杀江家的锐气。而咱们,大可以看一场好戏。”江少铭道,被莫需有的罪名关起来,无论谁心里都是火。边境跟他有什么关系,头疼的又不是他。
“什么好戏?”江少兴道。
“你们瞧着吧,白姑娘是不会事情就这么快结束的。这只是第一步。”
江家人只有江少铭与白暮雨关系最为密切,也只有他才吃过她无数的亏。虽然不服,但仔细一想,她的确是诡计多端,叫人防不胜防啊。
“我不信,二弟,你最近中了白姑娘的毒了?老是替她说话。”
“我怎么替她说话了?我说的是事实。”江少徇争道,“除三弟之外,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姑娘。不过就是有点歪了,若能加以规劝,必是三弟的良配。”
“二哥,你没事扯我干嘛?再说婚已经退了,难道还再娶回来?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咱们江家的大好男儿。”
“三弟,你这话可就有些口不对心了。若你不想她,干嘛藏着那幅画呢?”
“什么画?”江少兴道。
“就是当初白姑娘画的那幅机关图。寥寥数笔,咱们三弟可是看了不下千遍。”
“二哥,你胡说八道。我看那机关图,是觉得精妙。恐怕只有天下间最历害的机关大师,才制得出如此巧妙的机关吧?”
江少铭道:“也对,说不定不是白姑娘所制,而是她的师父神机先生,三弟看那幅图,不过是缅怀神机先生呢?”
“好了,成何体统。”江文秀见二人越说越不像话,连礼仪都忘了,沉着嗓子喝止,“徇儿,咱们就这样干等着?万一战火一起,不知多少老百姓要遭殃啊。咱们可不能看着白姑娘胡闹。”
江少铭道:“爹,三弟,你们放心吧,白姑娘不会坐视不管的。”
“二弟,你就对她这般有信心?你不是最讨厌她的么?”
“我这是就事论事。”江少铭强辨道,过了一会,又道:“她也就这么点优点了。”
江少兴不语,只是哈哈大笑,江少铭想反击,被江文秀哼地一声,给吓了回去。
江少徇正思考间,牢外那扇重重的铁门被打开,接着便是急匆匆的步履声。没多久,张机带着一队侍卫便出现在过道里。
“江公。”张机唤了一声,飞快地来到江文秀牢房前,深深一揖,“张机怠慢江公,还望恕罪。”
江文秀匆匆起身,向他还了一礼,“江某一介罪人,怎敢当张大人如此大礼?”
“江公客气了。”张机当即命人备下酒菜,与江文秀对坐,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张某敬江公一杯,江公,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不敢当。”江文秀笑着饮尽。张机此时前来,必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他一来,江家的事便有转机了。只是不知他如此慎重,难道边境真的出了大事?
他不敢直说,怕显得唐突,给人一种不甘的映像。若是传到皇上耳里,随时可能掐灭江家的生机。
“江公,张某此次前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向江公赔罪,江公蒙冤入狱,张某未曾以命相谏,有负江公之恩啊。”说完起身,又是一拜。
江文秀同样起身还记,张机此人与他交好,早年他对张机有过恩会,不过后来张机也帮过江家无数,到底谁更恩重一些谁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