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走着走着,江少徇突然停下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所以她被表白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
善良?什么意思?白暮雨没有接话。默默地来到一处突起的岩石,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随手摘了一根枯枝折得噼里啪啦响。
“如果是别人,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到这里来找我吧?”
“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到这里来去找别人。”白暮雨呵呵地笑,这一句话忽然将二人的距离拉进了许多。
以往,两个人斗来斗去,谁也不肯服软。现在他们更像一对相识相知多年的老朋友,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风景聊着理想。在这个世上,能了解她的,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其实你知道我来干什么?你打算怎么做?”
江少徇当然知道,他不只知道,也想好了。
“当仁不让。”
好一个当仁不让。江少徇在白暮雨心中的地位瞬间拔高了很多。以前他只是一个江家三少爷,为的只是江家,或是永陵。如今的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王者。
未来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但今天,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配拥有天下人的爱戴。
“不过我希望此事过后,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怎么都有点趁人之危的意味啊。
刚刚还觉得他有王者之风,现实就给了她一记闷棍。
果然凡事还是不能太自以为是。
刚才以前,他要敢跟她说这些,她只会还他一棍子,告诉她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此时,这种话她居然说不出来了。
好像她内心有一丝小小的喜悦。
“若我不答应呢?”口是心非是她的强项。心里没想着拒绝,嘴上是一定会拒绝的。虽然她名声不好,终究是个情窦初开的女人。
“我会很伤心。”
还好他没有拿这件事来威胁她,不然她真觉得自民政局瞎眼了。
“我考虑考虑。”
论翻山越岭,江少徇压根不是白暮雨的对手。她可是属猴的。
二人在山上走了整整一日,等回到住处,天已经黑了。
江家一众人都好奇地盯着一身狼狈,又满面春风的江少徇,同时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三弟,白姑娘答应了?”薛鸢道。白暮雨不在,众人也就没什么避讳。
江少徇的婚事大家都很关心,尤其是薛鸢,真心希望他能与白暮雨在一起。白暮雨救过她们,她希望大家能成为一家人。
“哈,她怎么可能答应?我觉得以她的性子,三弟还得强势一些才行。三哥,你得把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拿出来。不要叫别人小看了咱们江家的儿郎。”江少铭哈哈大笑,想想以后白暮雨尽情地折腾江少徇,他就无缘由地兴奋。
“对,我觉得白姑娘不是种小家子气的女子。三弟,不然你再直接一些,争取尽快将白姑娘拿下?”
直接?江少徇头大,他还不够直接吗?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谁能想到他遇到一个啥也不管,坐在一边看热闹的爹啊?这种时候别人家都该是老爹出面,与白夫人谈婚事的呀。
江文秀当初亲自退了婚,现在哪还有自己出尔反尔的道理?他明知江少徇的心思,就是装不知道。
“徇儿,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还得靠自己啊。”
这是打算彻底不管了啊。江少徇自然不能强求。白暮雨是什么人?如果真的用父母之命来约束她,定会适得其反。
“爹,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江少徇突然站起来,在他面前一拜,“爹,孩儿此去,祸福难料,希望爹您保重身体。孩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了。”
气氛突然变得很悲伤。江文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以天下为念,以百姓为念。徇儿,江家以后就靠你了。”
永陵的事江文秀没有参与。一切交由白暮雨和江少徇。
这两个人聪明致极,足以担当大任。他老了,有些事情做不了了。
江白二人商量了足足有三日,才将事情定下来。
如今的江家非昔日的江家。
昔日,只要江家在永陵振臂一挥,从者无数。
如今他们已经全都死了,突然出现在永陵,老百姓会是什么反应?或许可能不止不会跟随江家,更可能与吴硕昌一起对付江家。
名不正言不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