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昨晚妈妈叮嘱我,让我好好看着饭店。说她有事外出,我看到她搭着一辆卡车出去。
之前我问她有什么事要出去?她却板着脸对我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妈妈很晚都没回来,最后是我自己关了店门。然后睡去,因为她吩咐过,如果她很晚没回来,就让我把门先关好。
我在心里苦笑,呵呵,跟她在一起的特点就是,无论在哪里都得不到尊重。
没过多久,妈妈去采购回来了,我没有看她一眼。也没看她买了些什么,我现在很想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
谁也不见,谁也不想……
看我不理她,她似乎不高兴了。
“死丫头!一天天拉个脸给老娘看,老娘欠你钱怎么滴?不就是让你起早了点,你看老娘哪天不是起早贪黑。”
骂骂咧咧地好一会儿,她以为我是累了,心情不好。她却不知道我真正的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不答她的话,不理会她的情绪,只感觉自己脑子很乱。
我带着满腔的情绪,进行着工作,又是洗菜切菜之类的。
我切着菜,不小心切到了手,好大一个口子。
鲜血涌了出来,我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真想放任它。
任其流干,可是想想还有这么一大堆菜没切呢,若是被客人看到。
会影响生意,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可终究还要继续不是?
于是我转身,找来创可贴,胡乱的贴上,继续切菜。
这时候我妈让我端菜过去,这一桌有两三个客人。就在我准备把菜放下的时候,其中有一个还故意拍我的屁股。
我是真的气急了,把手中的那盆汤重重的放下。汤汁溅了出来。
我妈听到动静了,在后厨那喊着;“怎么了?”
我回到后厨告诉她,“没什么事,汤有点烫而已。”
我妈又对我唠叨一遍,“做事给我稳当点,别毛手毛脚的。”
我强忍着内心的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为什么上天让我遭遇种种?为什么让我身处这样的境地。
我不敢哭太久,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不要哭,一会还要工作。
眼睛红肿那像什么样子?
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对自己妈也是慢慢的越来越了解,她还真不让人省心。
生意就是这样,有些天忙的不得了,有些天就会淡一些。
中午过了饭点以后,人渐渐少了,这时候我妈就会邀来一帮人。
开起了赌桌,赌钱这个陋习在这里非常盛行,当然也不是个个都这样。
特别是女人赌钱是极少的现象,我是越看越心堵。
我妈已经不知来我这往返拿了多少钱,因为我正好坐在柜台前写作业。
“抽屉里已经没钱了!”我对她说,可能是因为输钱的人脾气都不好。
她显得很不耐烦,“快点给我拿来,别废话。”
我拗不过她,最后只得把抽屉里的钱都给了她,让她继续回赌桌上。
我只能自己叹气,想来哥哥是遗传她这个习惯了,自己身为人母。却不能以身作则,谈何教育?
这是本身一个家教就有问题的家庭,我想起了哥哥对妈说的那句话。“这都是你造的孽,你就得受着。”
一堆人吆五喝六,赢钱的一顿高潮,输了的一串长吁,这下好了。
赌桌难散,已经到饭点了,客人到门口停下。见到里面的场景,坐没坐的地方。
于是都陆续走了,这我是知道的,晚饭的时候一个客人也没有。
已经很晚了,赌博的人都走了,我妈这生意。不知道丢失了多少,人赌博的等钱都输光了就走了。
有谁会来光顾你的生意?我妈自己也是,自己还倒贴了多少?一天下来生意就是这么黄的。
这天晚上,算账的时候,抽屉光溜溜。一分钱没有,厨房的饭和菜倒是剩下不少。
我本不想说她,但实在忍不住了。“妈!如果你还想继续开下去,往后就不要叫别人到这赌钱了。这是饭店,不是赌场。”
我妈兴许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但在我面前她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她还回嘴说;“又不是我叫他们来的……”
当然,她也不敢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压低了声音。
这段难熬的假期,终于结束了,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我早早就收拾好行囊。
叠好我所有的衣物,今天晚上,来了几个人吃饭。
有一个大概30多岁的男子,人长得还挺不错。挺有气质,我总感觉他跟我妈的关系匪浅。
因为从他俩的谈话中,我察觉到不一样的信息,我妈似乎不像对别人那么客气的对他。
而他也总喜欢跟我妈开玩笑,我妈甚至还直呼他的名讳,还有我妈看他的那种眼神。
记得我妈时常说我,“老娘看你的眼神,都知道你想什么,因为你是老娘生的。”
这也是彼此彼此,我也是一样,看她的眼神举动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妈还与他谈论着一天的事,甚至吃饭的时候还陪着他。
那男子招呼我,“小妹,过来一起吃饭吧。”
我礼貌的回绝他,“不了,你们慢慢吃吧。”
这时候我想起了前段日子,我妈时不时的拿些水果给我。
我问她是哪来的,我妈只是说朋友给的,并没有说明是谁。
想来就是他吧!
我妈还特意给他加了两个鸡蛋,并且他似乎吃饭还不用开钱的样子。
一个三十多岁,而一个四十岁,我真是服了他们俩。对于他们俩的关系,我真是不敢想象。
这时候我妈跟他提起,说我明天要去学校的事,还嘱咐他让他早些起。让我搭一趟顺风车,他连连点头,算是答应。
他吃完了饭就回去了,我没有跟我妈问起他是谁,因为她的事我已经懒得管了。
我最头疼的事,每次我妈给钱的时候,都会跟我诉苦。
她就像是在打发一个借钱的人,说她有多不容易,说最近生意怎么惨淡之类的。
说得好像我不了解她似的,每次都要经过她苦难口水的洗礼,我才能得到那点仅仅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