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邱起又走了,我感觉他很忙的样子。不知道他在这边到底有没有工作,还是说他是为了顾暇我。
当然这只是自己想想,我可没那个好意思去问他,回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我?
每次送他走的时候,我都只能对他说,“保重自己。”仅此一句简单的话。
今天是我在蛋糕店工作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不会再来了。在这工作,算起来也有两个月了。
说不上熟悉,但也并不陌生,我看了看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店长受老板的嘱托。
刚刚将工资结给了我,这样一个小县城,员工还真是紧缺。想来的不适合,适合的又都到远的地方务工。
一般的年轻人们,都不屑于在这样的小地方待着,所以蛋糕店想要招合适的员工还真有点难。
刚刚我看到店长有些苦着脸,他对我说,“以后我又要起早贪黑了。”
因为又少了一个人帮忙,这我可以理解。
到了下班时间,我和店里的蛋糕师傅告别,“我走了,您保重。”
这胖大叔将一小盒蛋糕放到我手上,“姑娘!以后回这里的时候,记得来看看,如果没有意外,我想我会继续待在这儿。”
“这个我不能收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委婉的拒绝着。
然而胖大叔硬是将它塞进我手里,将我送至门口。“相识那都是缘分,很高兴认识你。”
当我回头的时候,他依然站在门口,我朝他再次挥了挥手。他这才转身走进去。
这个中年大叔,身为一个蛋糕师傅,不论对任何人,他都有着像做蛋糕一样的耐心和细心。
再过几日,我就要去大学报道了,在这之前,我想回去看看奶奶。
我拿着兼职的钱,给奶奶买了一些补品,还剩一些,应该可以够我去往学校的路费。
当我回到家看到奶奶的时候,奶奶比以前更瘦弱了,两眼深深凹陷。
我的心好疼,可我却无能为力,是不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奶奶竟然变得伤感起来。
她对我说,“奶奶能见到你一天算一天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刺痛着,“奶奶,您说什么胡话呢?您会长命百岁的。”
我抚着她长满老茧的手,就是她这双手,在我小的时候,抚育着我直到长大。
我慢慢长大,奶奶却被时间的漩涡慢慢卷走,无论我想怎么追,都追不回。
那种心痛的感觉,无法形容。
我爸竟然也在家,但他依然不同我说话,回来不招呼,走了他也不留。
完全把我当空气,我听奶奶说,我爸被那个女人卷走了所有的钱。
难怪我看到我爸穿着补丁的裤子,人也变老了许多。并且脾气更加差了。
我们家有一只小猫,一直在那喵喵不停,围着他转。
只见我爸抓起那只猫,往门口用力丢去,那只猫惨叫着。慢慢爬起,走了。
…
这一幕我们都看到了,说实在话,我还真是被吓了一下。想来我妈说他的那些坏话,也不都是假的。
对于他如此恶劣的行为,我并没有说什么,也不屑于说什么。
就像邱起说的一样,我改变不了什么,我将这一幕,当做没看见。
吃过晚饭,我和奶奶坐在门口乘凉,这时邱起打来电话。
“喂?”我接听了。
“干嘛呢?你没几天就要去学校了吧?”邱起问我。
没想到他百忙之中还记得那么清楚,之前有一次他问过我。没想到他还记得,“嗯!”我简短回答他。
我再看了看一边的奶奶,我怕待会儿她要问起我打电话的是谁,我没打算把这事儿告诉奶奶。
怕增加她老人家的心理负担,邱起在电话里说,他会抽空回来送我上学。
怕影响他工作,我已经跟他说不必了,可他依然要坚持。
如此说来,那么我明天也该回去了,奶奶虽然一天天的变老,但此次回来看到她。
我也放心了一些,好在她胃口还可以,那么身体应该没多大问题。
心疼的是,家里都是粗茶淡饭,没有多少营养物质。奶奶笑着对我说,“你不用担心,我一吃好的就会闹肚子,就适合吃些苦的,淡的。”
她说地很开朗,可我听着很心酸,我爸一天在家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也没见他干一件正经事,以前和我妈离婚,我都没见他这么萎靡不振。
这次上人家当受人家骗,看来打击不小啊,我真不知该不该说句活该。
第二天我走了,只有奶奶送我,他没有任何表态。我也没有同他告别,我慢慢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往下看。
看到了那个摇摇欲坠的房子,我知道,当初的那个家再也没有了。我的心有些悲悯,也不知道在悲悯些什么。
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人?
我果断地向前走,我期待着回到公寓,能见到邱起的身影,我发现自己已经非常依赖他。
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依赖,可我像是一只曾经受伤的小兽。我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害怕被发现……
然后被他人轻易捕获,就像昨晚上,邱起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要送我去上学。
其实我内心非常开心,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来。我时常在心里暗自期待他,自己却又藏在暗中。
对于和他的接触,其实我并不抵触,只是有些害羞。
颠簸了几个小时,我终于回到县城里,我摸出了这把熟悉的钥匙。
真希望,有一天我也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钥匙。不再寄人篱下,不再颠沛流离,不再流浪。
现实是令我失望的,邱起还没回来,很快我批评自己。人家一天工作那么忙,还能惦记着你就不错了。
不久我就要离开这间熟悉的公寓,我想好好再看看。将它印在脑海里,说来真有趣。
怎么看着,这的东西就我的最多,邱起的倒是没有多少。
都是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还有卧室里挂着的那幅画。我这是反客为主了。
趁着空余,我赶紧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值得带走的就带走,不值得带走的就扔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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