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赋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样：“你灭了我！就凭你现在的身躯，都近不了我身边三尺。”顾愿皱了下眉头，这人以前没有见过，不曾结怨，他说的九百年前，怕是修炼过度，疯癫了吧。

燕赋继续说：“慕川，你还不快现形，不然，我就召出鬼界所有的厉鬼，危害四面。”枫雅苦于没有仙力，不然她一定冲在最前面，现在只能躲在顾愿身后。

顾愿举剑对着他：“风言风语，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枫雅在一旁干着急，顾愿是人身，所以一直把燕赋当成了疯子。

燕赋手上浮现摄魂短刀，他运功将短刀都投向顾愿。顾愿挥剑抵挡，但是短刀是魔物，很快便占了下风。

摄魂短刀回转直击顾愿天灵盖，枫雅看到后，推开顾愿，运起残存的灵力用手接了下来，一时间鲜血涌了出来，断刀被仙血浸湿，没有了魔力，变成了普通的短刀。

顾愿一边着急，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把短刀从枫雅的手上取了出来，狠狠地丢到一边。

顾愿：“疼吗？”

枫雅摇头：“没事，小伤。”顾愿看到她手上狰狞的口子，心里气急，挥剑向燕赋砍去。燕赋轻轻一侧身就躲过。

几个回合下来，顾愿身上负伤，燕赋一脸轻松。

顾愿被燕赋击中一掌，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枫雅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腿上，按住他流血不止的胸口，哭出了声音。顾愿很想安慰她，可是说不出声音，只能轻轻地附手在她手背上。

燕赋：“啧啧，真是动容，神仙落泪现场。”

顾愿感觉四周慢慢变黑了，连枫雅的脸也开始若隐若现，他想挣扎着起来，却越来越困，终于体力不支，闭了双眼。

枫雅握紧他的冷掉的手，大声呼唤：“顾愿，顾愿，你醒一醒啊。”看到他没有反应，埋头在他的脖颈间痛哭。

燕赋正准备说话，就看到顾愿身上飘出一团白色的亮光：“总算出来了。”

慕川现身在燕赋面前，剑眉轻皱，看到四周聚拢起来的厉鬼，手轻轻一挥，四周的怨气和黑雾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燕赋故意冒充正义的语气：“上仙，你怎么能让它们魂飞魄散呢，太不符合仙家所为了。”

慕川淡淡的开口：“它们都受了你的蛊惑，入了魔道，危害六界，不如让它们都消失。”

燕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上仙，我家那个傻妹子，可为了你在人界轮回了九百年呢，这笔账，今天我就和你一起算一算。”

枫雅知道慕川已经现身了，她止住了哭声，爱恋地看着顾愿，以后，他们就见不到了，只有那个清冷高雅的慕川上仙。

慕川手里多了青火剑，剑身冒着仙火气，直击向燕赋。

燕赋轻松化解青火剑，刚想说话，青火剑就变幻成了剑阵，四面八方朝他飞了过来，让他应接不暇。

燕赋没想到，自己也有落入下风的时候，魔界一向是他说一不二的，妖界也让他三分，就连鬼界，也是半依顺的状态，现在，居然被困在慕川的剑阵里。

很快，燕赋身上就负伤了，胸口越来越痛，嘴角流出了一点血，样子慢慢变得狼狈。

慕川背对着枫雅站着，她看不清他脸上的样子，但是也能想象得到。

慕川手里汇聚仙力，他今天要打散燕赋的戾气，释放囚灵城所有的怨灵，但是燕赋的戾气与魔力是连在一起的，他肯定会被重伤。

琉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上仙手下留情，看在九百年前的事情上，放过我哥哥。”

慕川收回指尖的仙力，看像琉珠。

琉珠步伐轻盈地走了过来，“九百年过去了，想不到还能在人界再次见到上仙。”她眼睛里带着迷恋，语气温柔。

慕川面无表情：“今天囚灵城的冤魂都要释放掉，不然，人界就危险了。”

琉珠：“上仙放心，我一定会把囚灵城恢复正常的。”

慕川听后收回青火剑，燕赋身上负伤多处，他吐了一口血：“下次别让我碰到历劫的你，一定把你丢到荒芜禁地去。”

琉珠歉意的欠了下身，移到燕赋身边，责怪的说：“哥，你身上负伤了，就别说大话了。”燕赋想反驳，又吐出一口鲜血，琉珠唤出殷七，让他带燕赋回魔界治疗。

慕川缓步走到枫雅身边：“和我回去。”枫雅动了下手，她腿上还枕着顾愿，想不到，刚新婚不久就要分别了。

慕川眯了下眼睛：“舍不得人界了。”枫雅小心地把顾愿放在一旁，她知道，一会儿李青书他们就醒了，会安置好他的遗体。

回头再看了眼顾愿，枫雅就随着慕川飞过昆仑，回了仙界。

刚进仙界大门，离落就走了过来：“枫雅，仙后让你去瑶池等候。”枫雅看着身上的仙衣，光彩夺目，却比不过人界的那身素衣，温柔可爱。

枫雅行了个礼：“我现在就去。”

慕川在一旁说：“她是要问责罚的事，我与你一道。”

离落转了下眼珠：“枫雅，你偷下仙界去了？”枫雅点头，离落叹了口气：“看来是天意，仙后虽然威严，但是明晓事理，不会为难你的。”

枫雅心里感激，拜别离落后就和慕川往瑶池走去。

离落看着她的身影，就和当年在清潭见到的一样。其实他们认识得更久，在他还只是一个凡人的时候，父亲是妖界的贵族，因为贪恋人界的一名女子，两人相恋后诞下了他。后来，人妖殊途，父亲就无故身亡，母亲也殉情而去。

那年，他才十一二岁，站在妖界最远的地方，他手上拿着一颗枫树种子，父亲与他说过，这是一颗灵枫，以后，就算没有父母在身边，灵枫都会陪在他左右。于是，他把灵枫种在了疗伤圣地的清潭旁，隔一段时间就去看它。

后来，他因为道行高深，为人间做了很多善事，入仙籍，飞升仙界，成了离落上仙。可是，他是孤独的，仙界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应该开心快乐才对，他一直渴望有一个仙侣，于是想到了那年种下的灵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