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给时子送午饭的时候。
阿判早已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母亲已经从外头回来。
“哎!儿子,今天怎么戴口罩?”母亲疑惑道,表现出比较惊讶的神情。
阿判从来不为自己的容貌自卑,因为即便有先天性的不足,他善良的人品可以补充他外在的缺陷,街坊邻人们从不曾对阿判有异样的目光,如今的举动在母亲看来确实难以理解。
“今天好像吓着别人了,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长相吓着了他,但我觉着还是戴个口罩好。”阿判说着,又检查了一回口罩是否带好。
“怎么会?我儿子哪里就吓着别人了?是谁?”母亲说着已走近阿判。
“是个游医,起初我没在意,后来看他汗如雨下,战战兢兢,我才明白或许是我的样子吓着了他。”阿判躲闪着说。
“怎么会?游医大多数有骗子的嫌疑,做贼心虚也并非不可能,怎么就觉着是你自己吓着了他呢?”母亲说笑着伸手要摘掉阿判的口罩。
阿判巧妙的躲开。
“听您这么说,事情真有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自己摘下来就好了。”阿判摘掉了口罩装进口袋里,匆匆走出了家门。
母亲望着儿子的身影,突然一阵心酸,心中不禁感慨:“我这善良懂事的孩子怎么就得不到公平的对待呢?”一阵叹息过后,母亲突然想到什么,随后匆匆出了门。
阿判在时子的学校门口等待下课铃声响起,他喜欢听那铃声,时子通常在铃声响过后30秒内出现在阿判面前。
阿判转着圈,一圈五秒,六圈时子就出现了。
“哎!今天怎么戴个口罩?你是牙掉了吗?”时子打趣道。
“还热着呢!红烧牛肉块儿,赶紧拿去吃。”阿判说着递给时子一个碎花布包裹着的饭盒。
“你还没回答我呢!好好的怎么戴个口罩?你是终于觉着自己的兔唇丑了吗?”时子接过饭盒走到门口一棵树下小台阶上坐着吃了起来,阿判见状也坐了下来。
“你管我?”阿判没好气道。
时子见弟弟不愿说也没再追问。
“不过你带口罩真好看,像日本漫画中的采花贼。”时子说着噗嗤一声笑出声。
“无聊。”阿判说着欲起身离开。
“我还没吃完呢!你不能走!”时子也跟着起身。
阿判无奈,回身坐下,时子也跟着坐下来。
“你到底为什么不上学?校园生活有多美好你又不是没看见。”时子吧唧着嘴看向阿判。
不等阿判回答,时子已经將他的口罩一把扯了下来:“戴着这个碍眼!丢了的好。”
“总是疯疯癫癫的,碍眼你告诉我,我会自己摘下来啊!”阿判无奈的甩甩头。
这时候,一帮穿着跟时子一样制服的女孩子向他们走来。
“时子你又在吃独食?我们好羡慕你哦!每天都有人送饭。”
“是啊是啊!不过你弟弟为什么不来上学啊!这年头不上学的人还是少见呢!”
“你弟弟长的好帅哦!”
时子听完最后一个人说的话,显然开心极了。
“是啊!我弟弟要不是嘴上有个豁口儿,绝对美男子一名,你们看看他的眼睛眉毛还有鼻子,简直像手法精湛的雕刻家雕刻上去的一样不是吗?”
阿判听着姐姐的话,有些难为情的笑笑。
众人大笑。
“哈哈哈…你真会说话,不过一个小豁口儿有什么,可以动手术的,一切一补就完事,睁开眼就能帅倒三城人!”说话的是饶妙妙,一笑起来就有两个小酒窝的女生,心地善良,与时子关系最为亲密。
“有那么容易吗?手术费贵不贵?”时子焦急道。
“肯定不便宜!听说要手术多次才能完全复原成正常人的样子,可是做完手术,我们中国又多了一位民间偶像呢。嘻嘻”饶妙妙说完腼腆的一笑。
众人随之起哄。
时子从不曾想过为弟弟整容的事,因为她根本不觉着弟弟的容貌有什么问题,只是今天说时才发现弟弟的兔唇确实影响了他的整体形象,因为弟弟的长相要想达到人们的审美标准,手术一定要做的。
看众人离去,阿判走向时子:“别想了,我不会整容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肯定在想怎么说服父母为我整容的事。”
“见鬼了,我就是在想这件事。”
“先想想你裙子底下那一团黑东西吧!”
时子惊愕,刚坐下时还注意着裙子不被弄脏,后来说的尽兴这件事被一股脑忘在了后头,左蹭右蹭裙子上满是草汁灰尘。
正当拍来拍去,满脸绝望的时候只见阿判鼓着掌越走越远,头也没有回。
时子剁了剁脚,灰头土脸进了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