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破绽。”花锦棠脸上的神色肃然,悄声开口。
“有破绽?”苏莫脸上露出喜色,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听到花锦棠如是说,急声问:“什么破绽?”
“还在观察。”花锦棠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红衣女子:“破绽在这个女子身上。”
苏莫闻言也眼睛死死盯着那红衣女子看。
只见那个男人这次换了一件兵器,不再是飞刀,而是弓箭,还是一支带着火焰的竹箭。
“嗖”的一声,竹箭带着破空的声响,极速飞向红衣女子。
苏莫瞪大眼睛,仔细看着那红衣女子的举动。可是她还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呢,耳边已是一阵的鼓掌喝彩声。
“我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苏莫低声说道。
“她,动了,嗯,应该是动了。”花锦棠显然很不确定。
“动了?什么意思?”
“那个女子移动了脚步,闪身让过了射来的箭。刚才的飞刀应该也是如此。”
“什么?她闪身让开了?怎么可能,我怎么没有看见?”苏莫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花锦棠:“而且,你没有听到掌声吗?如果她是闪身让开了射来的箭,大家看到了,还会给她掌声吗?”
“我其实也没有看到她闪身让开,但她确实是动了。”花锦棠指着那个红衣女子的脚边:“你看,她脚边那个木板上的印记,刚才是在她的两脚之间,现在在右脚外侧。这说明,她确实移动了,只是我们没有看出来。”
“印记?”苏莫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红衣女子的脚边,好像是有一个印记,但它起初的位置在哪,她却没有印象。
不过,一个人只要移动了,怎么可能不被这么多人发现呢?这个道理讲不通啊?
“高手,高手,刀枪不入,我要学!”一个孩童的声音,将苏莫的目光吸引过去。
只见隔着几个人的旁边,有一个被人抱着的四五岁的小男孩,他头上梳着两个冲天小辫,额头上点着一颗朱砂,两只虎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花车上的人,张着掉了两个门牙的嘴巴,高声大喊。
苏莫看着这孩子的模样,突然就想起小时候,外公挂在墙上的年娃娃,那个喜兴,那个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在他的脸蛋上拧一把。
“白儿,你安静点,如此大吼大叫,成何体统?”抱着小男孩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抚摸着小男孩的头,低声训斥道。
“阿爷,我要和这位姐姐学武艺,我要成为大侠。”小男孩伸手指着花车。
“又说胡话。这是幻术,不是武艺,你学他干什么?阿爷不要你当大侠,阿爷要你好好上学堂。”
“不不不,我要做大侠,吃我一剑。”那小男孩说着侧着身子,做出纵身跃起的动作,那架势像是要从中年男人的怀里飞出去一般。
中年男人还想再说什么,可身后的人群突然向前涌动。他一个脚步没有站稳,抱着小男孩向着花车撞过去。
花锦棠疾步向前,伸手搭上那个中年男人的肩头,将他向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
这时,身后又是一阵涌动,男人的身子又是向前一扬,怀里的小男孩直接飞向花车的轮下。
“白……”他张大嘴巴,看着花车轮下却是空空如也,口中的话卡在喉间。
“诶,怎么突然大变活人了。”花车旁的人群中发出了惊呼声。
苏莫循声看过去,又是直接看呆了,只见那个小男孩正站在那红衣女子的身边,他睁着那双虎灵灵的大眼睛对着红衣女子一个劲儿地笑。
“我,我的孩子,怎么,怎么……”中年男人也看到站在花车上的小男孩,目瞪口呆地不知该说什么。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将一个快要滚进车轮下的孩子,带到了花车上,她是怎么做到的?”苏莫小声地问道。
“也许,她的幻术已达出神入化的境地。”花锦棠不确定地答道。
“这不是幻术,虽然我也解释不明白这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幻术,这个红衣女子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花锦棠点头赞同。
“姐姐,我要拜师学艺,像你一样本领高强,飞来飞去,刀枪不入。”小男孩拉着红衣女子就要跪拜。
“诶,这可不行。”红衣女子将就要跪拜的小男孩抱在怀里:“拜师可不是你想拜就能拜的,我们这一门可是有很严格的规矩。”
“什么规矩,我都遵守。”小男孩顺势抱住红衣女子的脖子:“姐姐,你就教我本事吧?”
“嗯……”红衣女子眼眸转了转,看向站在身旁的那个年轻男人:“这要问姐姐的师傅同不同意了。”
小男孩扭头看向那年轻男人:“哥哥,不,伯伯,你让姐姐收我为徒吧?”
年轻男人笑了笑,刚想张嘴回答,就听见花车下传来一人的高喊。
“白儿,快下来,不要捣乱。”
“不嘛,我要拜师,我要学艺,我要做大侠,仗剑走天涯!”小男孩撅着小嘴,不乐意地大叫。
他的一句话气坏了花车下的中年男人,却也逗乐了花车下围观的众人。
红衣女子对着围在花车下的众人,拱手作揖:“今天的幻术表演结束了,请大家散了吧。”
花车下的人个个露出不舍的神色,挥挥衣袖,各自散去。
红衣女子抱着小男孩从花车上走下来,将他递给中年男人:“你儿子真可爱。”
“谢谢姑娘援手相助,李客感激不尽。”那个自称李客的中年男人先是深深行了一个拜礼,然后才将小男孩抱到怀里。
“不客气,你们观看我们表演,我们不能让你们有危险。”红衣女子淡淡地一笑。
“姑娘的身手让我等大开眼界。”花锦棠近前一步,拱手作揖:“敢问姑娘师承何处?芳名何许?”
“啊?”红衣女子愣了一下,扭头看着花车上的年轻男人。
那年轻男人缓步从花车上走下来,行走间透出一股子的丰神俊朗。
苏莫仔细打量着他,第一感觉就是皮肤好白,花锦棠已经算是男人当中的“小白脸”了,他居然比花锦棠还白了一个色号。
那年轻男人来到花锦棠的身旁,也是拱手作揖:“我二人虽无拜师之礼,但却有师承之实。幻术之技,遮人耳目也,不足挂齿。”
“您是这位姑娘的师傅。幸会幸会。”花锦棠再次抱拳,躬身施了一礼:“在下花钰,字锦棠。”
“在下明鸢,字思空。”那年轻男人急忙抱拳自报姓名,然后伸手一指身边的红衣女子:“她叫别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