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翀伸手抓住一个树枝,手臂用力将它折断,然后扬着挂着果实的枝桠,对着苏莫兴奋地喊道“先生,您的晚膳我……”他话还没有说完,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翀儿!”苏莫一声惊呼,奔到韩翀身旁,扶住他“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先,先生……韩翀忍着痛,举起手里的枝桠“您的晚膳,我摘到了。”
苏莫将枝桠接过来,扔到一旁“一顿晚膳不吃也没什么,你快起来,让我看看,有哪里受伤吗?”
“没事,先生,我好好的。”韩翀从地上起身,伸胳膊抬腿,突然嘴角一咧“哎呦,我的屁股。”
“怎么了?”苏莫关心地问。
“疼。”韩翀扶着自己的屁股:“先生,我屁股疼得厉害,恐怕不能走路了。”
“啊?这,这怎么办?”
韩翀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对着苏莫伸出双手“先生,您背我吧。”
“背,背你?”苏莫看到他的坏笑,立即会意,伸手在他的屁股上使劲一拍:“要先生背你,你好大的胆子啊。”
“疼疼疼,先生,您下手太重了。”韩翀急忙双手护住了屁股。
苏莫白了他一眼,捡起地上的枝桠,转身就走。
“先生,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韩翀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追上。
苏莫回头看着他龇牙咧嘴走路的模样,心中不忍,又返身走回到他身旁:“我扶着你走吧。”
“谢谢先生,您还是心疼翀儿的。”韩翀伸手搭上苏莫的肩头,直接将半个身子靠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苏莫刚从睡梦中醒来,就看到韩翀正在烧水。
“先生,您醒了,洗漱用的热水我给您烧好了。”他说着将温开水倒进一个小竹盆里,接着拿下搭在肩膀上的软布就要投洗。
“我自己来吧。”苏莫快步起身,走到他的身旁,拿过来软布,自己投洗“你以后不必这样,这些我都可以自己做。”
“您是我的先生,伺候您是我份内的事。”韩翀扬着笑脸说道。
苏莫看着他的笑容,想起他昨日为自己摘果实从树上摔了下来,便问道“你的伤无大碍吧?”
“早就不疼了。”韩翀一拍自己的屁股。
“昨日谢谢你替我摘果实充饥。”
“您是我的先生,我不能看着您挨饿。”
苏莫不好意思地一笑“其实,我也没有教你习读,我这个先生名不副实。”
“这样我才喜欢呀,您若是逼着我习读,我才不会这么尽力服侍您呢。”
苏莫听着这句话,故意阴沉着脸,瞪着着他。
“先生,我知道您是故意给我脸色看。”韩翀嬉笑着将脑袋探近。
苏莫趁机在他脑袋上使劲儿一敲“不学无术的小子。”
“我没有不学无术,跟在您身边,不习读也能学到很多东西。”韩翀辩解道。
“口口声声叫我先生,居然还和我犟嘴。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苏莫说着一把揪住韩翀的耳朵。
“疼,先生,您快放手。”韩翀急忙挣脱,逃也似地走开“先生,您消消气,我去给您准备早膳。”
“不是没有干粮了吗?”
“还有两个果子,我洗干净了给您送来。”
苏莫看着韩翀的背影,心里升起一丝久违的亲近感,她知道这种感觉是家人的感觉。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第一个给他家人感觉的人居然是这个十七岁的少年。
两人走进一座城镇,补充了干粮马料后,继续赶路。就这样,他们脚不停歇,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赶路,终于在十几天后进入到骊山地界。
韩翀赶着马车,艰难地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
苏莫坐在马车里,被颠簸得苦不堪言。她掀开布帘,禁不住一阵的呕吐。
“先生,您不舒服?”韩翀勒停了马车,回头看着苏莫。
苏莫长出一口气,从马车上下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们歇一会儿再赶路。”
“好。先生,您在路边的山石上坐一下,我给您拿水喝。”韩翀跳下马车,从包袱里拿出装水的竹筒,走向苏莫。
苏莫接过竹筒,打开盖子,喝了几口,然后递给韩翀。
她望着身后绵延起伏的山峰,虽然此时是冬天,山色不再苍翠,但她还是不禁被吸引“这里的山势很雄伟壮观。”
“嗯,很雄伟壮观。”韩翀仰头喝了一口水,也把目光看向周围的山势。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地观赏起风景。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后的山林发出一阵声响。停在路边的马儿突然一阵嘶鸣,翻腾着四蹄,拉着马车向山路深处狂奔而去。
“诶,好端端的,马儿怎么受惊了。”韩翀立即就要追过去。
苏莫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眼睛盯着不远处一个隐没在山林里,慢慢移动的影子。
韩翀顺着苏莫的眼睛看过去,只见那个影子突然停止了移动,掩藏在一块山石的身后。
“先生,那是什么?”韩翀小声问道。
苏莫摇摇头,但是直觉告诉她,一种危险的气息正在向他们袭来。
这时,那个掩藏的影子再次移动,越来越接近两人。而两人此时也看清了那个移动的身影是什么,不由得都心中骇然,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向两人移动走来的是一只体型魁梧的老虎,它目光炯亮,嘴巴微张,看到立在不远处的两人时,再次停住了脚步。
韩翀跨前一步,将苏莫挡在身后,微颤着声音说道:“先,先生,您快,快跑,我挡住它。”
“这,这可是老虎,你怎么挡住它。”苏莫同样紧张得心跳如鼓。
她只在动物园看到过老虎,那还是隔着笼子,如今这么近距离的,在空旷的山林里遇见,她顿时懵圈了。
“我,我用我自己挡住它,先生,快跑。”韩翀说着就要迈步向前。
苏莫伸手拉住他:“只要我们不动,它就会不动。”
韩翀用不确信的目光看着她。
苏莫立即又否决道:“不对,那好像说的是狗熊。”
她接着嘴巴一瘪,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嘀咕道:“你说,我们是跑呢?还是喊救命呢?被老虎一口咬死,那滋味一定特别恐怖。难道,我就这么挂掉了?”